众人见状,大气都不敢出了。

卢嬷嬷既为玉泉悬心, 又怕她这样伤了身子,千哄百劝, 才让阿嫣多吃了几口夜宵, 而后伺候着沐浴盥洗、宽衣就寝。

临睡前, 瞧见谢珽那个枕头, 气鼓鼓地又锤了两下。

整夜安静,屋子内外的仆从都噤着声。

到了翌日清晨, 卢嬷嬷按着时辰将阿嫣叫醒来,她也没有去照月堂的意思,只恹恹的道:“今日不大舒服, 就不去了。”

卢嬷嬷怕她真病了,要请郎中来瞧, 她又不让。

这模样分明是在生闷气。

卢嬷嬷瞧着阿嫣长大, 最清楚她的性子。老太师过世后, 因着不得长辈偏疼, 阿嫣从小就臂楚嫱安静忍耐些, 平素甚少与人争执, 多半会竭力克制着讲道理。若碰着说不通的, 也不至于死缠,往后吃一堑长一智的避开,或者各自冷静了再谈就是。

但十五岁的小姑娘, 谁还没个脾气?

自打嫁进谢府,委屈和凶险一重重袭来,阿嫣先前都忍耐着,竭力做好王妃分内的事。昨晚跟谢珽吵成那样,口不择言分寸尽失,分明是积怨久了气得太狠,闹起执拗脾气来了。

卢嬷嬷心疼之极,一时间愁眉不展。

出屋后见田嬷嬷在甬道上站着,轻轻摇了摇头。

田嬷嬷无奈道:“小夫妻难免磕磕碰碰,偶尔吵个架也没什么。我去同太妃回禀一声,让玉露照顾好王妃,别伤了身子。”说着话,自出了春波苑,往武氏住的碧风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