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至此,陆安蓦地将毛笔搭在笔山处,将白宣揉成发皱的纸团,再抽出一张崭新的宣纸铺好,重新提笔再写。
这回,陆安绷紧的下颌松懈几分,笔触变得委屈起来:我当日不是有意以凶巴巴的口吻对你说话,我就是心胸狭隘,见不得你抱着顾慕笙,也见不得顾逸围在你身旁转,我想独占你,可是那样会把你捕捉进一方小小的后宅里,你亦会厌恶我,我不能这样做。
我知道你的为人秉性,你不会同顾逸作出不合时宜的事,哪怕顾逸有心,你也无意,你当我被猪油蒙了心无理取闹好了,我就是不喜欢!
陆安撂下笔,待到字迹沥干,折叠好准备装信封时,他又觉得不妥,最终还是没托人送信出去,而是自己揣着块令牌出去了。
温含卉夜里准备入睡时,前院柴扉门突然就被隐秘而有序的敲响了,似是石子落在柴扉上的沉声闷响。
起初,温含卉以为是附近有人恶作剧,警惕地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后,却从那些不知疲倦闷响里听出了几丝循规蹈矩的意味,那个人没有敲得很大声,但是一直在不急不缓的敲门,没有离去,令温含卉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影,她心里蓦地一跳,提着盏灯去到前院,低声问,“是谁在敲我家的门?”
“我。”低沉熟悉的声音响起。
温含卉鼻尖蓦然酸楚,她赶忙将插销拿开,推开柴扉门,她又是赌气又是口是心非道,“你还知道来找我啊?我还以为你住在贡院里再也不出来——”
女人的话语声消失在男人来势汹汹的吻中。
陆安用力抱住她,往后推。
直到温含卉的后裳擦蹭在斑驳的土墙上,她的里衣一下染上了黄土的痕迹,质感带着些许凉意和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