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状态,向着繁荣昌盛的康庄大道奔腾而去。
时光荏苒,眨眼间小逢夏便长成了个长身玉立的少年郎,他完美的继承了两位父亲身上所有的优点,十七八岁的年纪,已有一副同龄人望尘莫及的高挺身板,长眉凤目,气秀神清,一身与生俱来的矜贵之气,也不知勾走了长安城中多少少女的芳心。
然而这尊贵的小殿下谁也看不上,却偏偏喜欢绕着文渊阁大学士谢曲怀转个不停。
“逢夏呢?”中秋佳节,一家三口坐在院里赏月,温诀一个没注意,就不见了殷逢夏的身影。
殷无咎道:“说晚饭吃多了,要出去转转。”
“这坐不住的性子,也不知道像谁?”温诀说着话,打算拈块月饼吃吃,然而手伸过去却摸了个空,偏头一看,桌上就剩个光溜溜的白盘子了。
温诀手在半空顿了顿,三根手指无意识轻搓了两下,将手收了回去:“晚饭吃多了,还销完了一盘子的糕点?”
殷无咎往他手边看了一眼,看见那空荡荡的盘子,也有些不知说什么好。
温诀喝了口水,叹道:“真是儿大不中留啊!”
这话有些没头没尾,但殷无咎却明白他的意思,沉默了下,道:“曲怀那孩子,自从搬离了宫里就一直一个人住着,今日中秋,也不知他怎么过,逢夏过去陪陪他也好。”
虽然殷逢夏没说自己去哪儿了,但他们用脚指头想想也能猜到,那小子八成是跑谢曲怀那儿去了。
他们俩虽然并不惯着殷逢夏,可那孩子从小身边总一大群人围着宠着,也就养成了他肆意张扬,且心无城府的性子,有什么心思全写在脸上,压根就藏不住,宫里就没几个人不知道他对谢曲怀的心思的,他自己也不在意,就差脖子上挂个喇叭走哪说到哪儿。
刚吃糕点时候他还说这糕点味道不错,曲怀肯定会喜欢,这一眨眼功夫,整盘子就给人送去了。
温诀:“逢夏与他走的太近了,你不在意吗?”
殷无咎道:“只要他喜欢,是什么人,也不重要了。”
“只就怕咱这儿子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到头来要伤心啊!”温诀面上不由染上了几分老父亲的忧愁,“我看曲怀对他,可没那意思。”
“师父怎知,他们不是两情相悦呢?”
温诀道:“我没瞧出他对夏儿有什么意思,而且咱们儿子那调皮捣蛋的性子,鬼见了都愁,有什么可喜的,曲怀能这么多年不嫌他,估计也就顾念着你我。”
“曲怀确实是顾念着咱们——念着咱们养他一场,所以当初才执意搬出皇宫,才不敢与夏儿有分毫逾矩。”
温决一愣,放下了手里的杯盏:“你是说……”
殷无咎点了点头:“咱们就夏儿这一个孩子,他又是皇子,将来需继承大统,若也走了你我的路,来日必定困难重重,曲怀本就早慧,又如何想不到这些,反倒是师父事事清明,却独在感情上如此迟钝。”
温诀看着殷无咎,倏而陷入了沉思,深邃眼眸里渐渐流露出复杂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