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力而悲哀的想:大抵自己这辈子,都没法将这个男人放下。
在等待救护车的时间里,司机一直致力于将跪在温先生身边那个神情举止怪异的脏乞丐赶走,因为无论他说什么,对方都纹丝不动,所以他忍不住就动了手。
谁知他刚拽住人胳膊拉了两下,对方一个反手一招擒拿,压着他胳膊就给他扣到了地上。
那力道之大、动作之迅捷,简直让他前所未见。
司机疼的瞬间就红了脸,强撑了十几秒,感觉自己一只胳膊几乎要被那股力道拧下来了,只得哀哀大叫着求饶。
殷无咎松开了他。
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伸着一双脏兮兮的手在温诀身上这摸摸那摸摸,摸完了还想将温诀弄起来,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道:“你想做什么?”
“带他走。”在殷无咎看来,温诀受伤了,自然要将他送医,总不可能一直在这路上干等着。
司机忙说:“我已经叫了120,救护车应该很快就到了,温先生也不知伤的怎么样,你不要乱动他。”
殷无咎对于他这些话似懂非懂,但还是停下了动作,顿了顿,他问:“120是何意,救护车又为何物?”
他之前每次向人问问题都会被人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待,所以现在,他已经不怎么问别人问题了,但是眼下关乎温诀性命,外人的眼光,就多少显得微不足道。
果然,这问题一出口,那司机就风中凌乱了,但迎着殷无咎极其认真的眼神,他还是下意识解释了:“120是急救电话,打给医院的,救护车就是来接先生去医院的车。”
这下殷无咎差不多就明白了。
此处临近闹市区,又不是上下班高峰,很快火警和救护车都来了,看着他们将温诀弄上车子,殷无咎下意识就要跟上去。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将对这带着轮子的大家伙的恐惧,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温诀的司机已经在他前面钻上了车子,殷无咎却被两个担架员拦在了车下:“你不能上去!”
“为何?”殷无咎一瞬皱起了眉头。
一个担架员说:“车上只允许一个亲属陪同,载不下了。”
殷无咎脑子一转就将心思打到了那司机身上:“你下来。”
“我怎么能下来,我下来到了医院谁照顾温先生!”司机咋呼的说,然后看向两个担架员,“医生,你们不用管他,他就是个乞丐,我们也不认识他,估摸着是脑子有问题的,也不知怎么就黏上我们先生了。”
两个担架员对视了一眼,就要将门关山。
“等等。”这时候,忽然一个声音说道。
几人愣了一下,纷纷扭头看去,却见担架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先生,先生您醒了!”
“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