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寰猛踩刹车,库里南犹如一道闪电冲出,一骑绝尘。他颇为平静:“不愿意?”
江寰的侧脸坚硬如石,傅知雪犹豫:“我只是觉得太快了……”
刺啦——
车辆忽地停下,傅知雪一个猛乍,被江寰牢牢十指相扣。
“你干什么——”
红灯幽幽熄灭,绿灯亮起。
江寰:“我在等你说愿意。”
傅知雪:……
身后鸣笛惊起,已经有路怒症开始口吐芬芳。
阴险,太阴险了!
傅知雪咬牙:“我愿意行了吧,快开车!”
江寰垂眼,露出得逞的坏笑:“既然你同意了,那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绿灯重又亮起,江寰仍旧与他十指相扣,单手把盘,车辆汇入车流中。
傅知雪挣扎:“放开!”
江寰一本正经:“我舍不得松开。”
傅知雪:……他这样到底让人怎么招架?!
窗外是熟悉的景色,他们驶向小区,路过江宅。
傅知雪疑窦升起:“这不是去我家的路吗?”反应过来,侧身大喊:“江寰!”
他以为今天的戏码是“丑媳妇见公婆”,没想到是其实是“三方会审”?!
他蹦起来,不顾一切掰开车门就要下车。
吓得江寰立刻停车,从背后搂住傅知雪讨好又安抚地亲吻。
傅知雪痉挛着,后背绷直:“你根本就不知道,这太心急了……”
“不知道什么?”江寰问:“你没准备好吗?”他掰过傅知雪的肩膀,强迫他面对他:“你不能等你所谓做好万全准备再出动,知雪,有些事永远需要冲动来做推力。”
傅知雪垂下眼帘,平静问:“你又是为什么这么急切,江寰?你在害怕什么?”
江寰的手指猛地攥紧。
年关将近,兼之傅爷爷出院,傅宅上下一新,立志要甩脱旧年的晦气。院内盏盏红灯凌空升起,与汀内白梅交相辉映。
傅爷爷坐在大厅内,手捧一只豇豆红釉洗爱不释手,其上犹如美人酒醉时飞起的红霞,在博古架下渗的微光中更显美妙。
江伯父呷一口茶,开口:“这盏是康熙年间所制,后沦落到香港,我辗转多手才搞回家,如今拿来赔罪正合适。”
傅爷爷眼珠子都黏上掉不下来了,却还要一脸矜持:“这一点小恩小惠就想收买我,那可真是,哼哼……”
江伯父循循善诱:“我自然知道傅兄向来不贪恋这些身外之物,只是近来西郊一道河湾,我看气候水土正好,闲来无事约三五钓友垂钓一番,也是别有意趣哈哈哈哈……”
傅爷爷眼一下直了,被这糖衣炮弹砸得晕头转向。
江伯父乘胜追击:“当年小芳的事也是我年轻气盛,没想在傅兄那横刀夺爱——”
“陈谷子烂麻子的事了!”傅爷爷大掌一挥:“谁年轻的时候不犯点傻?我不是那斤斤计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