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都还沉浸在她的故事里。这小丫头不光会卖东西,更会讲故事。她口中每一个大油桶的孩子,每一位‘幽灵窟’的人,好像在刚刚都曾经临时短暂地光临了一下他们的脑海。
因为有她这故事的衬托,哪怕一个简简单单的干麦饼在客人眼里都成了好奇的东西。等到正式打开销售通道,原本就挤爆了的直播间一下涌入更多的人来,不到两秒钟,连续下架了不少的特产,一分钟之内,连阿麦再三强调只是普通麦饼味道的‘尼夏城麦饼’都被抢购一空。
阿麦不知道的是,她的这场直播不仅是她向外界直播,也有人在直播她的直播,尤其是她讲故事那一环节,一些人通过其他的直播间转播,也听到了。
如果说之前关于‘尼夏城’的讨论都是网上文字描述、几张老照片的对比,还不具备更深刻的情感共鸣。今天,这个十四岁不到的小姑娘,通过社交媒体,通过自己的回忆与讲述,把一幅幅更生动、形象却也处处透露着艰难、困苦的画面粗略地勾勒了出来。
很多‘幽灵窟’出来的人们通过转播的转播的转播,从其他平台陆续听到了阿麦的这个故事,同时勾起了他们的回忆。
这里头,之前那一百位被送出来学习的‘尼夏城学子’们同样听到了。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当其他学生早就返回宿舍、家园休息的时候,来自‘尼夏城’的这些学子们聚集在学校的图书室,正在交流他们今天学到的新的知识。抽空,他们一起听了阿麦的故事。
“感觉好像就是在昨天,又有一种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的错觉。”其中一位语言组织能力比较好的学子,在听完之后,如此感慨着他们的人生际遇。
“是啊。在过去我连做梦梦到的都是收割麦子,丢掉工作,吃不到麦饼,喝不到水,从来没有梦到过有一天我能认识字,能读懂书,能一点点地学到更多更深奥的学识。”
“是镇长带给我们的!”
“镇长从来不会这么说,虽然这是事实。就像镇长送我们出来,就做好准备我们有些人不会再回去一样。他既不会总揽功劳,也不会推卸责任。”
“我可是要回去的。出来这半个多月了,我觉得还是我们家乡最好。我也要像镇长那样,将我家乡的发展建设当成我一辈子的目标。”
“当然要回去啊。外面这些人骨子里还是看不起我们的,我们明明可以学更高一点的知识了,却一直被他们拖着不肯教。”
“不教咱们自己也能学。当初咱们不就是靠着学习的天赋才走出来的吗?我就不信,我们这一百个脑袋想不明白这些公式原理。”
与从外面进到‘尼夏城’的骄子们不一样,这帮穷乡僻壤来的学子们,在外面经受得冲击比他们当初在内心想象得要强烈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