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谁都和丛郁那个受气包似的,处处都要掺上一脚。他隐晦看一眼丛郁,眼神却比心中所想的要复杂得多,似是带着几分隐藏在鄙夷之后的艳羡。

“老弟,这话……”任辰卓皱起眉头,脸上这就带上了凶相:“这话,我劝你还是少说。”

其余两人对于他说的话没什么想法,首先注意到的还是他看丛郁的眼神。刚抬脚要上车的陆然这就不乐意了,推开握紧拳头的左万上前拎起了顾秋的衣领:“你看屁啊?”

那眼神当谁看不懂呢?

他们小兔子也是这人能嫌弃的?

果然。

丛郁捏了捏鼻梁,一手一个搭上左万和陆然的肩膀,把两人拉回车里:“回去吧。”

“丛郁!”

“……他说了,他到W市就走。”丛郁无奈,只能自己先回到车里,缩好手脚:“勉强把他带去W市让他走就行。”

几番拉扯之后几人才总算是回到了车里重新上路,虽然众人表情都不太好,但即将到达目的地的兴奋也还是在几个小时后冲散了大家之间的阴云。

越到W市附近,路上装备充沛的车辆就越是多了起来,甚至于在大家下高速时还被堵在了高速口——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人们重新建立起一套简陋的规章制度,所有通过高速进入W市的人都要前往简易房里接受全身检查,以确保没有伤口和变异前兆。

丛郁一行人平静地跟着一名穿着朴素的男性进了安检房间,而陆晴则被另外的女性安检员带走。

就算小女孩只有六岁,也不能跟着他们一群男人一起脱衣服接受检查。

“脱。”那男人表情冷漠,只在上下扫视到几人身上穿的防弹服时才眯了眯眼睛,“所有的衣服,都脱。”

大家对视一眼,心知制度之下暂时也没必要和他们对着干。何况如今的状况复杂,W市这样的做法也不是不能理解。

任辰卓最先扯下衣服,双臂展开,在男人的目光之中转了一圈。见有人领先,剩余的大家也果断地跟着做。

男人一个一个看过去,到陆然时停下了脚步:“你,别动。”

丛郁默默把眼睛转到没人的角落。

他周身都是赤/裸的大汉,这让一向含蓄的他简直不知道该把视线落在哪里好。

“咋?”陆然毫不在意歪头:“我有问题?”

“肩膀上,还有右手手臂。”男人不善的眼神从上看到下,“有伤,你不能进去。”

“嘶——我说,病毒感染六小时变异你不会不知道吧?我身上这伤口都多久的老伤了你也看不出来?”

他肩膀上是在A市被碎石块刮的擦伤,这会儿只有几道血痂,更别提右臂上的伤口都已经只剩下了粉红色的伤疤。

“规矩就是规矩,有伤就不能进。”男人一脚把地上扔着的防弹服踢到墙角,冷眼走向下一个人:“行了,你出去吧。对了,防弹服留下。”

“……啥?”

陆然这会儿总算是听明白了,差点没被气笑:“敢情你跟我扯皮半天就是为了防弹服啊。”

这一屋里只有丛郁一个小队和那个负责安检的男人,除了任辰卓之外,其他几个已经被安检过的人都沉下去脸色,手上各式异能忍不住就要扔到男人脸上。

这其中唯有顾秋和丛郁两人看起来最生气。丛郁自然是为了“心上人”抱不平,而顾秋,纯粹是鄙视这种没脑子的管理者。

并且他……

他看一眼丛郁,面无表情地转回头来,看安检员的表情就像是在看单细胞生物。

“像你这种脑袋如同草履虫的生物大概是看不出新伤和旧伤的区别的。”

“我和草履虫自然也讲不通医学知识,只希望我能够尽微薄之力帮你冲一冲脑子,别被病毒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