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江月云接了过来,道了谢,又去护士站借来胶带和剪刀,坐在病床边慢慢地尝试把报纸拼好。

报纸是被极大的手劲扯碎的,碎片极不规则,江月云也不着急,慢慢地一点点拼。

报纸渐渐成形的时候,陆乘风醒了。

不能算是“醒”,只是摆脱了镇定剂的控制,陆乘风依然在沉睡,但仪器的反应与刚才截然不同。心电仪单调的“嘀嘀”声加快了节奏,扰乱了病房中原本寂静的空气,血压仪发出警报,两秒钟后,医生砰地一声推开了门,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团团围住了病床。

江月云在混乱中被挤到了墙边,床上的陆乘风似乎开始抽搐,医生口中各类药剂、工具的名称不断喊出,房间里的气氛紧张而混乱。

江月云无可遏制地颤抖着,惶恐像黑暗中长出的带刺的藤条,慢慢攀上了他的心。

不论是在现实还是书中,不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能够根据情况逼自己一把,该争取还是该放弃自己心里有数,努力过后不留遗憾。这种人生的两可让他产生了一种感觉,好像遇到的所有事情是可以掌控的。

但最近连着两次的遭遇让他打破了这一认知,一次是上次被绑架,费南去找陆乘风的那个白天,一次便是现在。

因为,这两件事他都只希望有一个结果,也因为这两件事都事关陆乘风。

房间里依然忙乱,但医生们慢慢安定下来。

仪器的报警声早已解除,心电仪的嘀嘀声也渐渐恢复平静。

天色渐暗,有人啪的一声开了灯,病床上方雪亮的顶灯照得房间亮如白昼,江月云低下头,陈旧的报纸上印着一个女人的头像,正温婉地对着所有人微笑。

☆、第 63 章

那微笑让人感觉十分熟悉,江月云确切地记得自己近期曾在哪里见到过这张笑脸,但又想不起来当时的细节。

文中的报道是意语的,江月云只有一点英语基础,意语完全一窍不通,这里兵荒马乱的也没法立刻找到可通中意两语的翻译。江月云把贴好的报纸折好放进口袋,病床上正好也结束了忙乱。

陆乘风的呼吸平稳下来,弗朗医生刚才一直在一旁全程指挥,这会儿松了口气,转过来面对江月云:“刚才镇定剂的药效过了,陆重新表现出急性焦虑的生理症状,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不愿醒来。鉴于这种情况,我希望能和张谨言医生取得联系,了解一些既往情况,大家一起会诊来寻找解决的最佳方案。”

江月云想起小白药瓶上的落款,点了点头,起身去找芳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