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熟人,不,不止一个,沈灼扫了眼人群中的俱罗道人,静安长老等等,心中忽然有种奇异的预感,他觉得差不多了,机会要来了。
“我不是沈灼,我是沈灼的儿子,我叫琉璃。”
沈灼笑着回复对方,顺便加了句,“我来自三途峰。”
樊昀听到这三个字冷汗都下来了,却也顶着万般恐惧扯了个笑来,“是吗,你们长的可真像……”
“沈灼……哪个沈灼?” 有人窃窃私语。
“是那个沈灼?”
“哪个谁?你们在说谁?”
“不知道……”
“……”
秋棠跟在静安长老身后脸色苍白,“师傅……”
静安长老目光锐利如器,紧盯着那个银灰长发的少年。
一旁的俱罗道人却是紧盯着已经长大了的龙骧,“沁阳山之乱我等虽未参与,但镇天门灭门之祸我等亦有责任,我师兄一直觉得对不起萧无涯,如今就算龙骧他叔侄二人来复仇,我们也只能受着。”
闻言秋棠脸色更加苍白了,“可沅虹师姐……”
“闭嘴。”静安冷冷地斥道。
与此同时,隐在人群中的些许人看到龙骧时也都面色各异,当年围攻镇天门的真正原因他们心知肚明,终究不过是为了凰灵玉和龙骧身上的法宝罢了,虽然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但镇天门的灭亡始终是他们一手造成的,包括龙骧的师傅萧无涯。
如今十年不见,对方就已修至元婴之境,假以时日,在虚境天的庇佑之下必定能傲视当世大能,更不用说他还有凤池与大夏的支持。
不过十年啊,当初孤立无援的小子就走到如此地步,当真天命难测。
然而外人不知,像俱罗静安等人却是知道的,龙骧之所以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因为一个人,沈灼。
那个十年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召来雷电劈向半神长冥的青年,虽最后魂飞魄散,但他们却都觉得事情还未完,总觉得那个似乎只有脸突出的青年不会如此轻易死去。
果然,在今日荒帝传承之时,三途峰,凤池,大夏,虚境天等几大势力再次重聚,那人顶着一张稚嫩的脸出现了,却是笑着说他是三途峰的人,并不是沈灼,而是沈灼的儿子。
谁也没信这说法,十年前凰天秘境关闭,绛元古漠上的雷云还未散尽,那青年就消失了,有逃慢了的,或者没来得及反应的修士看到了青年化为无数白光的场景,可谁知道,那青年与三途峰的那位半神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而如今他再次出现,却声称是三途峰的人,让人震惊之下又不免错愕,仿佛被一个天大的阴谋谎言笼罩着。
“笛声停了。”只剩了琴声,白如映说。
她的话音刚落,忘情湖上的薄雾中便走来了一个人影,玄玉侧身看过去,眉心微蹙。
那琴声仿若山间清泉叮咚入海,随着忘情湖上那人的脚步一声一声敲击着众人心弦,如洪荒初开时的仙乐之音,灵透通澈。
迷茫的众生仰望着头顶的天,看着皎皎的月,踏在死亡与悲伤之上,聆听着天道的声音,最终生起永生之愿,在一代代的人世更替中锲而不舍地追索着天地大秘,一步步接近头顶这片神秘的天,最终彻底远离人世。
“古籍有载,荒帝曾创天道之曲以通天道,达天意,故得修真之谜,永生之法,最终飞升成仙。”
云端负手看着那凌空踏着湖面于薄雾中一步步走来的人影,轻声道,“世人却不知此曲之名,更不曾听过此曲。”
“听你言下之意,这便是那天道之音?”
玄玉颇不以为然,哂笑着看向那隐隐绰绰的人影,“谁知荒帝是飞升了还是死了?”
然而此时也只有这几人敢出声,身后那一堆人已然噤若寒蝉,皆不敢妄动。
唯有龙骧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转身看向那薄雾中,目光幽沉地走到了几人之前。
牵机伸手去拦,却被身旁的人拉住了,他错愕地抬头,却看到沈灼神色漠然地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