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来将挡。”
最后,不知谁先开始,两人缠到一处,滚进古色古香的木榻。
再醒来,已是酉时,日至西山之顶。
洗漱完毕,宁祺在铜镜前束发,才发现颈上点点红痕,恶狠狠瞪了眼骆玄策,默默换了件高领衣裳,出府一道往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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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万青砖红瓦铺就的权利巅峰,恢宏肃目,却荒唐。
酉时末,大宴正式开始,金樽玉盏。
皇帝照例虚与委蛇表扬一番,赏赐些良田府邸,又拐弯抹角敲打了骆玄策一番,大意就是哪怕如今镇北大元帅几十万兵权在手,也依旧是皇家人,不可生出反骨。
此等做法倒是令人心寒。
身居高位,不知边关疾苦,不晓将士艰辛,只瞧得见边关传来干净无污的战报,而这些,最终都会被大捷喜讯压下去,丝毫不剩。
只会盯紧对皇权有威胁之人。
在场都是人精,自然看得出皇帝是对这位战功赫赫的玄王殿下生了疑心,心下诸多计较。
“策儿此次为我大骆打了胜仗,当真是可喜可贺,”皇帝面上堆着笑容,“皇后今早同朕说,想将林御史的千金赐与你做侧妃,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哪是问骆玄策的意见,分明是想强塞人了,只是出于骆玄策战功赫赫,虚礼一番。
自古有几人敢拂了皇上圣意?
宁祺无意识握紧了拳,垂眸敛去蔓延在眼里的杀意,这一刻的宁祺,如深谷幽兰,绽放着阴冷幽暗,令人不寒而栗。
手上一暖,紧握的拳头被一只大掌包裹住,宁祺有瞬间的怔楞茫然,在触及骆玄策充满安抚意味的眸子,才褪去煞气,温温和和沉淀下来。
紧握的拳头也逐渐松开,骆玄策顺势扣入,使劲捏了捏便退开,起身到宴堂中央,规规矩矩行了个礼,“父皇为儿臣着想,儿臣不甚荣幸,但如今边关只是暂时稳定,保不齐他日就有野心勃勃之人觊觎我大骆江山,儿臣只愿策马疆场,为父皇保大骆领土完整。至于成婚之事,着实算累赘,若他日敌人以此威胁,定会教儿臣陷入忠义难择的境地。”
众人哗然,惊于战事或许未平,也惊于骆玄策真能拂了帝王面子。
皇帝脸色自然不好看,旁边的皇后更是倏然沉了脸,没想到自己苦心经营的棋子,竟被人嫌到这等地步,简直丢尽了脸面。
“既如此,朕也不再强求,若他日策儿看上了哪家姑娘,父皇定为你做主。”
“儿臣谢过父皇。”心中却自有一番计较,哪家姑娘能比得上宁祺让他心心念念魂牵梦萦?
再说了,就算真有那么个人,也不可能再入他眼了。
他的全部,只能给宁祺一个人,不会分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