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个字没说,柳忆便自行想清前因后果,蒋风俞纠结地看着眼前的人,觉得自己再努力,也难和他比肩,就像是当初在太学里,自己刻苦发奋,却总是被他不经意间压上一头。
不是齐简出事,柳忆心放回肚子,再次能够平静思考:“跟齐王有关,难道有人,想要翻齐王当年率兵不利的旧案,可那件事情,圣上不是开口定过性?”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有人试图翻齐王旧案,想治他冒进贪功的罪。”
齐王的案子被翻出来,就算真的治罪,他人都死了,罪能怎么治?夺封号,削官爵,降世位?
齐王的爵位?
这爵位齐简并没袭,一旦被削,齐简世子身份不在,地位便要一落千丈。除非,除非他在翻案前,将爵位袭了,根据朝廷立法,除犯大逆不道之罪,否则袭完爵位,就没有因着旧案再削的道理。
所以,发难的人,到底是想让齐简身落平阳,还是想让他,不得不袭位?
无论是哪种原因,柳忆都不想看见齐简为难,而且,皇上想必,也不愿看见自己定过性的案子,再翻出来。
这么想着,柳忆咬咬嘴唇,垂下头:“蒋太傅近来可好,我今日去拜访他,不知是非方便?”
蒋太傅年岁已高,早就请辞归家,但皇帝感念其身份功劳,并不准其辞请,倒是许其在家修养,不必去太学,无事时也不必去上朝。
柳忆跟在蒋风俞身后,再次迈入蒋府大门,心情五味陈杂。
这位太傅对他,十分照顾,可柳忆自己知道,这些虚名才华的,都不过是因为自己穿书前,上了那么多年学,什么文章才略的,全都是拿古人的来用,五千年的学问放一个人身上,换谁都得才华横溢得冒泡泡。
站在巨人肩上,表扬受之有愧,柳忆虽然感激蒋太傅,却也有点心虚得想躲着他,以至于,自己这个得意门生,回京这么久,才第一次登门,而且一登门,就是有求于人还真势利啊,柳忆抿抿嘴,默默祈祷等会见到蒋太傅,别先被打出去。
蒋太傅倒是完全没责怪他,笑着留他吃饭不算,还特意吩咐下去,要多做些带辣味的菜。
“真不用真不用,就普通家常菜就好。”柳忆连连摆手,羞愧得头都不敢抬。
“你年年托人送来的干辣椒,还剩了好多。”蒋太傅拉着柳忆入座,打量着他,满意地笑笑。
“五年不见,你这孩子高了好些,听说都能驰骋疆场了,不知道学问还不在?”
柳忆挠挠头,更不好意思了:“都混忘了。”
谁知蒋太傅捋着胡须,喝口茶,半点不高兴的意思都没有:“无妨,负心多是读书人,这些书啊词啊都,忘也就忘了。”
“太傅?”柳忆深吸口气,早晚要说,还不如开门见山,可是面对慈善的老人,久别重逢开口就求人帮忙,也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