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让谨温柔而冷静地回道:“一边对我好,一边下死手。”
步繁霜听他这么一说,倒也不再纠缠。他沉思片刻。忽然笑道:“确实如此。”
好是真好,杀也是真杀。步繁霜奇怪的占有欲不配称为倾慕,这点他很清楚。
心满意足的步繁霜起身往外走:“你先休息,我去看看那对小情人有没有什么乐子。”
待步繁霜出门许久后。凌让谨仍是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他安静地凝视矮几上的花,看不穿他在想什么。
许久过后,他叹息一声,那声音无奈有如北冥将死的巨鲲发出的最后的悲鸣。
凌让谨抬手盖住自己的眼睛,向后倒去。他躺在柔软的丝被上,模糊地想:这算是蒙混过关了吗?
随即他做了一个梦,他还没受伤的时候,残荒宗也未曾挑起战乱。那时他忙于仙盟事务,许久没和步繁霜见面。
被冷落的步繁霜有一日终于上眠月谷把他薅出来,打了三天三夜。随后又将他按在眠月谷一处断崖上,缠绵了一天一夜。
步繁霜离开后,凌让谨随便裹了裹衣裳,没有动,他躺在断崖上看星月无边,忽然就觉得寂寞。
步繁霜的吻痕还在身上,他就已经觉得孤单。
最后他起身离开眠月谷。找到一位佛修好友,他们对坐院中,喝着一壶清茶,彼此并不说话。凌让谨嗅到花香,回眸一看,乃是荼靡开了。
他便忽然道:“这世间万物,或命或情,都逃不出因缘二字。”
年轻的僧人坐在满庭花香中,合掌垂眸:“阿弥陀佛,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做如是观。”
在那之后不久,残荒宗打上仙盟,他力敌魔修,最后身负重伤,他琢磨着要是让步繁霜看见了到底不好,便离开眠月谷和仙盟,上昆仑山躲了百年。
这两百年里,仙鹤带来人间许多消息,唯独没有步繁霜的。
凌让谨在梦中迷迷糊糊地看见一个人,那人白衣胜雪,站在昆仑山下,抬起眼睛问他:“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梦中的自己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阵脚步声惊醒,他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女人闯进步繁霜的寝宫,正面目狰狞看着他:“就是这个人是我们尊主夫人?我不服!边沉雾哪里不好了!”
莫名其妙的凌让谨无辜地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