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啪”的一声!

宁雄飞被打懵了:“你他娘的打我干啥?!”

他面前这书生突然冷笑一声,站起来俯视他:“老子打的就是你个龟孙!”孙子初又绝望又伤心,气到极点,索性破罐子破摔。

“老子瞎了眼看上你这孬货,你他妈有种偷看没种负责,”他指着宁雄飞破口大骂,骂着骂着眼圈就红了,“天天没事瞎撩撩,老子心软了,你倒好,转身跑去找了个姑娘!你好狗胆!”

宁雄飞还捂着脸呢,这下彻底呆了。他没料到孙子初竟然会这么直接把话说破,说好的矜持呢?说好的闷骚呢?

可他看着孙子初浑身哆嗦淌眼泪的样子,又只剩下心疼,但当他刚要起身去安慰对方,手就碰到了腰间挂的荷包,心神忽然一凛,慢慢把手缩了回去。

孙子初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此时再去看那个淡青色的荷包,他只觉得胸口一片空空荡荡。这么多年,自己当真没有去处吗?

别的不说,褚家无数次想要邀请他去京城,甚至愿意出钱为他开医馆。他也总是惦记着爹的遗愿,每年给他爹烧纸,多少愧疚藏在心底,只有他自个儿知道。

为何不走呢?

这世上之大,当真容不下他不堪的念头吗?就连让他动心的这个人,如此坚毅果决,也一样胆怯而退缩了……

孙子初良久无言,怒气悄无声息地消散无踪,只余下深刻的疲倦。

“宁雄飞,我要走,就绝不会留在嘉兴,”他哑声道,“我会离你八丈远,这一辈子再不回来。从此以后,你就当没认识过我这人,咱俩老死不相往来。”他一字一句说得很慢,既像是在说给对方听,也像在说给自己听。话说完了,他的决定就不会再次更改。

孙子初抹了把脸,转头环顾这间自己住了许久的屋子,自嘲一笑。

找不到衣笼又如何?人他都不要了,东西不如也一并丢下。

他下定决心,抬脚就往外走。

宁雄飞心如刀绞,他直觉一贯准,这次若放任书生从这院子踏出去,他就真的失去书生了。他站起来,看着孙子初背对他一步步往外去,心里痛苦地挣扎,终于大步一跨,将人拽住。

“我——”他喘着粗气道,“我没法子!”

孙子初冷着脸:“我管你,你给老子放手!”

“我说你一个读书人,怎么嘴巴比我还脏呢?”宁雄飞忍不住气道。

孙子初简直要发狂:“你他娘的再不放手,老子不光嘴巴脏,老子还能杀了你!”说了不够解气直接抬脚去踹宁雄飞,踹一下不够,还连续踹了几下。

宁雄飞左腾右挪实在没辙,只得闭眼大喊一声:“别踹啦!我实在没法子啊!我又不能给你生孩子!”

“哈?”屋里屋外两个疑惑的声音同时响起。

孙子初疑惑完,吃惊地转头去看。

“臭小子!”宁雄飞耳朵比他灵光多了,气得脸涨通红,探身就从窗户外拽进来一个人。

“……”

“……”

大掌柜和被拎在总镖头手里的某崽面面相觑。褚楼尴尬地对孙子初傻笑:“……先生好啊?”

宁雄飞那叫一个气啊!

他老脸丢完了!

褚楼就这么直接被丢出了院子,摔了个屁股墩儿。可以说他长这么大以来,师父还是头一次冲他发火,感觉十分新奇。

更新奇的是他偷听到的内容。

褚楼捂着肚子笑得直打滚。我的娘哎,师父到底什么奇葩?这又不是生子文,男人当然生不了孩子,要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