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季云祺细细打量他,确定的确无虞,才将铁链一头递过去,在萧方腕上缠了几道:“这次可不要把我弄丢了。”

萧方心里甜,抿着嘴笑,故意将铁链拽了拽,问:“丢了呢?”

“丢了的话,你就在原地等我,”季云祺借着他的力道,乖顺地向他走了几步,给他顺了顺鬓边的乱发:“信我,我一定会找到你。”

萧方嘴角的笑意更盛,正要说什么,目光却越过季云祺,向后面看去。

沉着脸的白无常站在不远处,小鬼差端着一碗米粉在一旁吃得起劲,却不见了第三个人。

“秦槐呢?”萧方忙四处看。

“丢了。”

萧方很无语:“还真丢了啊……要不要在这儿等等,他一会儿也许就能找来。”

“不用。”樊盛玉将季云枫推过来:“你们玩吧,我去找他。”

“秦哥没丢啊,我刚刚看他……”季云枫咽下一口米粉,正提醒了半句,见樊盛玉回头看他一眼,哥哥暗中掐他一下,忙不敢再说。

萧方一脸懵逼,小声问:“怎么回事?”

季云祺微笑,拉着他走在前面,示意弟弟跟上。

“先生和秦槐自少年时便一同拜在俞相门下,秦槐聪颖过人但出身并不高,先生心高气傲,起初并不喜欢这个师弟。”

萧方表示可以理解,尤其是秦槐抢的还是原本该属于樊盛玉的位置。

“据说俞相也为此事颇为烦恼,便让他们一起来引鬼夜玩。先生甩开秦槐自己行走,结果因为避让花车的人群,跌到湖里。”

“他入水声小,没有人察觉,最后是秦槐救他上来,抱回去的。”

“之后秦槐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好几天,在那之后,两人之间便缓解许多。”

萧方似乎有些明白了:“那先生刚刚说秦槐丢了,要去找……”

季云祺笑,低声说:“哪里需要他去找,秦槐必然还在湖边等他,先生不过是把云枫送回来而已。”

“哇啊……”萧方表示实名羡慕,却又更不解:“那秦槐为什么不肯受封,两人同朝为官,岂不是美谈?”

“美不美谈,秦槐并不在乎。先生在,他便在,先生走,他不会被这些俗事拖累,也是个任性的人。”

萧方微微垂目,看着自己手中的铁链垂出短短的弧度,消失在季云祺的袖口,心中特别不是滋味。

他很为季云祺觉得不值,左思右想不知该如何说起,半晌才没头没脑地说:“云祺,你真的……是个英雄。”

即使在漫漫长夜里,也能为了别人,咬牙坚持下去。

季云祺静了片刻,像是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改口:“从前也许是,之后怕是做不到了。”

看着萧方疑惑的目光,他轻笑一声,俯身低语:“公子若丢下我一个人,叫我再怎么坚持呢?”

不知这话说太动听还是太好笑,萧方嘴角勾着,却觉得自己眼泪都要掉下来,忍不住别过头,假装去看跟在后面的季云枫,半晌才转过来,恨恨说:“云祺,变坏了,你以前可没这么会撒娇。”

“一直会,只是公子以前没有注意到罢了,”季云祺一本正经地回答,追问着:“公子会丢下我吗?”

“不会,”萧方笑着抿嘴,抖了抖手里,示意他看:“我会牵好。如果不留神丢了,我就在原地等你。”

季云祺缠了缠手上的铁链,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好,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后面的季云枫端着米粉跟着走了一路,终于忍无可忍:“两位哥哥,看看我啊?”

“你怎么了?”两人同时回头。

“我没意思啊,”季云枫委屈极了:“你们理我一下啊,我从刚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