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论穷书生做些什么,祂都无所谓的。
无论是放置食物和清水,还是雨天搭的遮雨小棚,冬天建的暖窝,祂都无所谓的,都是穷书生自以为是的示好。
黑猫趴在老位置上打了个哈欠,看穷书生将刚到手没多久的钱财又都洒水一般的花了出去。
穷书生所在的小镇只比村子稍好一点,整个镇上只有他这一个秀才,一个教书先生。
论理来说他怎么都不该生活的如此清贫,齐初衍在穷书生的屋顶上待得久了以后发现了原因,很简单的事,他将大部分的钱拿来开学堂和善堂,自己只留下足够吃喝的钱财。
学堂里招收的孩童可以学一门手艺,长大以后生活不愁,但学堂收的费用却极低。
善堂则收养没了亲人的孤儿和街上的小乞丐,不收一分钱的供他们吃穿,给他们一个遮风挡雨的住处,这些孩子稍大以后便会被送去学堂学习,健健康康的长大。
穷书生在商业上没有什么天赋,只得一个人靠辛勤劳动得来的钱财勉力支撑学堂和善堂,是十里八乡人人皆知的大善人。
他家倒算不上冷清,经常有上门来向他寻求帮助的人,穷书生总会认真倾听来人的困难,想办法帮他或她解决难题。
他的生活穷苦又忙碌,但格外的充实。
每天精疲力尽的归家后,穷书生看到仍在屋顶的阿玄便不由得心里一暖,再和阿玄说上两句话,即使都是他在自言自语,也能一扫他浑身上下所有的疲惫。
阿玄虽不曾回应过他,但他每每对上阿玄金色的竖瞳,总恍惚觉得自己是在向一个人诉说,而那人总有在认真倾听他的话,这便足够了。
充实的生活总是过得格外快,和阿玄相伴着一晃眼穷书生便到了不惑之年,他仍是孤身一人,他也仍忙碌不已。
但他在向知命之年迈进的时候忽地病倒了,来势汹汹的高热直接让他无知无觉的昏睡了三天。
三天里没人发现不对,齐初衍一如既往的待在老位置上,祂静静看着穷书生在高热里拼命挣扎着想活,灿金的眸子里无忧亦无喜,只有平静的漠然,那是高高在上的神明看着人类走向既定命运的冷漠。
直到三天以后,才有人发现不对强行闯入穷书生的家,为发热的他找来大夫医治。
大夫妙手回春拉回了穷书生的一条命,穷书生刚清醒过来便得知了一条噩耗——他得的是肺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