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如凌迟般的疼痛从每一根神经上传来,但梅涯九在这样的酷刑折磨中仍然神智清醒,仅仅只是脸色苍白如雪, 薄唇同样惨白, 失了血色。
他卷翘的眼睫轻颤,捂住小徒弟双眼的手始终稳如泰山, 疼痛对他而言不值一提。相较之下, 梅涯九更不愿这样的丑态, 这样的狼狈不堪叫小徒弟看见。
他也是要面子的, 尤其在意在小徒弟面前的形象, 不想毁了自己在小徒弟心中高大的形象。
梅涯九心中暗恼,怪他之前一时得意忘了形,没有注意时间, 否则现在也不会骑虎难下。
偏生现在的他能动一只手已是极限,每个月的这个时候都是他最虚弱的时候,身体大部分都动弹不得,灵力术法也不能用……电光石火之间梅涯九脑子里转过好几个圈,但都没能想到一个好点的瞒过小徒弟的注意。
棠明辉不知这些弯弯绕绕,他坐立不安,不假思索地抬手,想扯下梅涯九遮住他的手。
但他的指尖刚一触即就像被烫到了似的,一下子缩了回去,他捻捻濡湿的指尖,大脑一片空白,他刚刚碰到的绝对是血和皮肉翻卷的伤口!
冲天刺鼻的血腥气越发浓郁,霸道地挤占其他的气味,棠明辉只能闻到这浓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熏得他大脑发晕,究竟是多重的伤才会有这么浓郁的血腥气?
“师尊?到底发生了什么?!”棠明辉身体不受控制的发抖,清脆的声音因惊恐而显得尖锐,他手脚慌乱的没处放,想扯下师尊的手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又害怕拉扯到师尊的伤,最后只能无助地揪紧自己的衣服。
梅涯九深邃的凤眸里划过一抹心疼,他惨白着脸温声安抚道:“莫怕,不是什么大事。”
话虽如此,棠明辉脑子里仍乱糟糟的,血腥气一直在加重,证明师尊的伤也在加重,可这怎么可能呢?
不管是刚才还是现在他都没有感觉到攻击或是外人的存在,而且谁能没有丝毫痕迹的伤了师尊?师尊的态度也不对,未免冷静过了头。
棠明辉哑着嗓音道:“不是什么大事为什么不能让我看见?”
梅涯九见右手上又爬上了数只森冷的白骨掌,皮肉一点点的消失不由得暗叹一声,“好吧。”
他确实没法一直捂着小徒弟的眼睛。
棠明辉眨眨眼重获光明,但入目的第一眼就让他心神大震,倒抽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