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承舟声音一冷,“不是,你无需在意。”
江煜渐渐发现这次的符咒更为复杂了,结尾一笔被拉得很长很长,增添了陌生的沟壑走势,像是……三个汉字?
“这次的是什么符?”他觉得不一般,便好奇道。
禹承舟专心凝神,在他手心画完了“舟”字的第二点,想了想含混解释道:“这是两人一同修行时的同心符。”……两人一同修行简称双修,师尊从不骗人。
江煜根本没听清最后三个字,他的目光凝聚在了禹承舟的袖口内侧。飘逸的云锦袖边随着他的动作在霭霭夜色中微微翻动,此时正巧翻到了另一角,暴露在灼灼烛火之下。
那里有一处浅浅的,淡墨色的痕迹,不长不短,隐蔽极了。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眨了眨眼睛,仿佛连呼吸都忘了,只顾凝神看着那痕迹。
师尊方才一直用清水练结界符,怎的会有墨痕?
袖袋中的妖鸟乌羽一下变得很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怎么了?”
江煜回过神来,微微一抖手,将水滴恰恰巧巧地点落在袖口那处,“对不起师尊,方才走神手抖了。”
他连忙用小巾帕去拭。拭了一下,那痕迹毫无变化,江煜心下一凉,不死心地再拭了一次,巾帕上仍旧沾不上一丝墨痕,只余下了那股奇异香气,果然……
是魔宗的妖鸟,师尊绝对接触过魔宗的妖鸟。
“没事,那处不是你弄脏的,许是我今日外出蹭到了何处没有在意。”禹承舟不露声色地收了收袖口,画完了最后一笔符,“今日已晚,便教到这,旁屋收拾好了,你可自行去休息。”
江煜心神不宁,再听不进一个字,脑海中挣扎纠结,失措地反复催眠自己师尊也只是和他一样意外偶遇妖鸟,绝不会和魔宗有半分关系……
他失神地走去旁屋,在那张一尘不染冰冷工整的床铺前驻足犹豫了半晌,又回头看向师尊屋内迟迟未灭的烛火,踌躇不安。
当初齐奕说过使用歪门邪术之人身上都会有“麟血斑”,那日齐奕也曾掀开他的衣襟只为核验。师尊面容光洁如玉,会不会那麟血斑也长在了身上某处。
想到此处,江煜脸色一赧,突然发觉无论是同他共浴之时,还是那夜醉酒纾.解之时,都只有他自己狼狈凌.乱,师尊永远衫不离身,装着得体,衣襟紧绞在脖颈之下,眼下看来,锁住的可能不只是美人春.色,恐怕还有……
江煜略一思索,果断转身,回去敲门,一咬牙探身柔声道:“师尊,我为你拭完发再走吧。”说不定麟血斑就在乌发半掩的脖颈后侧!
“无碍,我施法烘干就……”禹承舟话还未说完,巾帕已经自上而下抚上了万千墨丝,末了还贴心地帮他撩起来,束作了简单的发髻。
他一怔,目色一暗,有些许的诧异。
不止如此,擦完了发江煜还愣在原地,一脸为难,主动抱来了枕头,坐在美人榻旁昂起头:“我为师尊守夜吧。”
只是这守着守着……夜半禹承舟向来睡得很浅,双眸微微睁开一条缝,只见江煜一言不发地立于床畔,低垂着头,一脸犹豫不决,缓缓俯身靠近他,两只手搭在他的前襟之上,一点一点……
禹承舟甫一放出神识去查,便听到了这人慌乱急促的心跳。
江煜这是……想爬他的床?
他眼下划过一丝异色,不应该啊,方才的同心符只是用清水画成,并无任何功效。那便是……禹承舟细细回想,得出结论,小孩许是到了年龄,终于动心了。
他在心中笑了笑。
凡情究竟是何种味道,禹承舟不介意陪他一同尝一尝。
他掩下唇边的笑意,一动不动,继续假寐,享受香.软入怀的丝丝甜意。体质属性原因,江煜身上体温偏高,此时指尖更是发烫,有些轻颤,双唇紧抿,面容凝重。
一定是因为初次爬.床,太过紧张。
禹承舟沉下心来,耐心匍匐,等着猎物小心翼翼地一小步一小步靠近自己,不动声色地诱他深入自己的狩猎圈。
这样得来的主动猎物,毫无防备,最为可口。
身上一沉,江煜急促短浅的呼吸声已是凑到了他面庞。禹承舟摒气,静候时机准备反爪欺.身将人扣下。一刻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