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也叫别的人来找杨氏了,只是不如王大生来的快,找到他们的时候,杨氏正拖着昏迷不醒的王大生往道边的沟渠里推。

喊了一声,杨氏扔下王大生就跑,别王家村的其他村民抓住了,王大生头上破了个洞,要不是命大,都等不到见今天早上的太阳。

他一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休了杨氏,然后非要来镇上告杨氏想要杀他。

杨氏的打算也很简单,他告了顾北知,顾北知已经被下大牢了,出来也保不住功名,以后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村民。村里人肯定得恨他,给他穿小鞋,他就不想在王家村生活了。

王大生对他和儿子都不好,人又没本事,不能赚钱让他过好日子,还非逼着他去衙门自首,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吗?

一开始打伤王大生,杨氏只是生气,再后来一想,要是趁机弄死王大生,家里的银钱、田地都归他,他拿着这些回到娘家住,过些日子再找个男人嫁了,把地换成钱也能过的舒舒服服的。

幸好王家村的人去的快,不然再拖一会儿王大生真的就被他害死了。

而竹哥儿,他是今天早上来找老村长,说他可以证明王二狗不是顾北知杀的。老村长一开始不相信,他就把王二狗对他做的事说了,还说是王二狗压根儿没见到过顾北知。

老村长把赤脚大夫叫去问了一下,他证明竹哥儿确实是流产了,老村长差点想把刚葬到坟地里的王二狗再给刨出来。

不过竹哥儿也没完全说实话,他只说王二狗是去他那儿抢了他的饭菜,得知他有孕之后想让他流了,他不肯,王二狗就打他,结果没过多久就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他害怕王二狗一家讹上他,就把王二狗拖到笔架山山脚的草丛里扔下了,摸黑回到家摔了一跤,邻居家的老夫郎听见他呼救才去找人的。

老村长啐了一口,“这个狗东西,真是个畜牲!偷东西还不够,还去祸害小哥儿,活该!”

顾北知听了看了一眼竹哥儿,看他那日对王二狗恨的咬牙的模样,可不像是害怕的模样。而且现在明明没他的事儿,他还自己跳出来,也不像是个胆小的哥儿。

竹哥儿面无血色,嘴唇都泛着白,人更是瘦的风一吹就倒似的,一双眼睛黑漆漆的,透着股邪气。

不过现在的社会风气对小哥儿的拘束太大了,顾北知不打算让竹哥儿牵扯进来。

他拍了拍已经攥着拳头、气愤到掉泪的关舟,“小舟,你带着竹哥儿他们先离开吧,我瞧着竹哥儿、石哥儿他们俩的脸色都不怎么好,门外的马车应该还没走,你带着他俩去看看大夫。”

关舟紧张的问,“那你这边怎么办?”

“放心吧,杨氏已经抓住了,还有村长和大生叔替我作证,我不会有事的。”顾北知劝着。

关舟当然想陪着顾北知,但他知道要是一会儿竹哥儿当堂说出他的遭遇,估计回去也活不成了,光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说死他。

想到镇长的态度,关舟深吸一口气,握了一下顾北知的手,“相公,我和孩子都等着你回家!”

他这话说的很大声,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昂首挺胸的样子,和以往低着头不爱说话的样子区别很大。

“好,快去吧。”顾北知觉得关舟似乎一下子成长了很多,一双圆而明亮的眼睛不再向下垂着,而是可以和他一起直视眼前的一切。

关舟和田哥儿一起拽着竹哥儿往外走,这会儿还没开始审案,他们又都是哥儿,衙役们也没拦着,他们四个顺利的出了衙门。

柳家的马车果然还在,关舟思索了一下,没让柳家的车夫送他,而是给车夫塞了五十个大钱,让他耐心等一会儿顾北知。

他想昨天柳老爷来了一趟,北知就被放出来了,今天衙役们看到马车也客客气气的,这马车放在这儿肯定比送他们去医馆有用。

所以他没有让柳家车夫送,而是牵着竹哥儿的手,四个人一起慢慢走到附近的医馆,一路上他有特别多的话想说,但又因为担心顾北知和心疼竹哥儿而说不出来。等到了医馆,关舟让大夫给竹哥儿和石哥儿看一看,两人都要拒绝,关舟却很强硬的让他们接受,大夫给两人把脉的时候,关舟站在医馆门口,望着衙门的方向。

顾北知那边解决的很容易,王大生告杨氏谋财害命,将他的脑袋打破了,又有村民作证,杨氏抵赖不得,镇长又用打板子威胁杨氏,他立即说了实话,确实是诬告顾北知。

一开始他只想报官,让官老爷帮他查到底是谁杀了他儿子,但他来镇上的时候遇到一个女的,说知道他家的事儿,只要他肯去衙门报案说是顾北知杀了他儿子,就给他十两银子。

杨氏本来就觉得是顾北知杀了他儿子,能白得十两银子为什么不要?立即就答应了,那个女人送他到衙门门口,将钱给了他,就走了。

镇长问了半天,那女人的外貌,杨氏统统不知道,因为给他钱的人穿着小哥儿的衣裳,脸上还带着布挡着,只是说话声音听着是个女人。

没有线索,镇长只能先收押了杨氏,并全镇搜索线索,就打发顾北知他们离开了。

顾北知知道这件事到这儿就结束了,他自己想查下去也查不下去了,除非他借助柳家的力量,可是他一个西席,能劳动柳家捞他这一次,就已经是大恩大德了,如何能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