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梁泽往前跨了半步,上半身微躬着往前凑了凑,两人中间隔着一张桌,梁泽这样的姿势便将自己居于了下方,官聆没料到他会突然凑过来,下意识的就想往后退,腰背上却突的横过来一只手,将他整个人往前捞了一把,官聆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扑了一下,双手下意识撑着桌面才没撞到梁泽的脸上。

梁泽微仰着脸看他,官聆居高临下的将视线落到梁泽脸上,两人的距离太近了,姿势过于暧昧,刚刚才因好奇心消减下去的澎湃心跳又咚咚蹦哒了起来,官聆撑在桌面上的双手不自觉的微微曲起指头,他抿了抿唇想清清嗓子,却发觉嗓子眼干得可怕。

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微微启唇,“你……”

掌在他腰侧的手收了收劲,迫使他整个人又往前压了压,大腿撞在桌沿上,有些闷闷的痛,但比起近在咫尺的迫使他心绪纷乱的这张脸来说算不得什么。

梁泽看似平静,其实内心也并不比对方镇定多少,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个重大决定般,启唇时喉结滚动,“我们假戏真做吧。”

官聆有一瞬间的呆愣,呆愣过后便是如潮的慌乱和迷茫,迷茫中还带着几分下意识的羞赧。

他不由想起那晚在车里,这话分明是自己先说出口的,恬不知耻与人十指紧扣的也是他,如今说话的人换成了对方,自己的双手撑着带着凉意的玻璃桌面,可腰背上那只手却像是燃着火,烙得他整个腰整片背都跟燎着了似的,毛孔似要炸开了,周身的血液都仿佛瞬间不听使唤的逆行了。

明明自己才是居高临下的那一个,却让他没来由的生出强烈的压迫感来,呯呯蹦哒的心跳像是突然被人摁下了暂停,明明自己从小学到大学都成绩优异年年拿奖,此刻却像个大字不识的文盲,脑子里像煮着一锅沸腾的粥,咕噜咕噜竟是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掌在他腰侧的手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轻轻摩擦了两下,带起一阵席卷心头的痒意,官聆骤停的心跳像是突然碰上了什么开关,咚咚咚蹦哒得比之前更欢快了,似要冲破胸腔那层皮肉的束缚,他下意识扭了下腰,想避开那只箍着他作乱的手。

梁泽直接将这种无言的抗拒理解成害羞致使的欲拒还迎,指腹一收在他腰侧捏了一下,力道不重,嘴上催促道,“愣着干嘛,给个话呀。”

官聆像触电般,腰间被捏的那一片瞬间酥麻一片,刷刷往四周漫延开来,偏偏梁泽还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似等着他回话,官聆一张脸不受控制的烧了起来,张了张口哑声问,“给……给什么话?”

他感觉自己可能要心率过快猝死了,这时候哪还想得出只言片语来呀,胸腔里跟惊涛骇浪似的,一浪浪拍在心尖儿上,之前的那些担忧呀心虚呀这会儿全跑没了影儿,只剩那么一腔悸动还续着命了。

梁泽权当他是害羞了,没逼着人非把话说得那么直白,箍在人腰侧的手却半点没闲着,像催促,又像蛊惑,他又轻轻摩擦了两下,说,“不说也行,那你就点点头。”

官聆懵懵的,也不知是不是腰间的触感明显的将他本就很难凝聚的心神给完全打乱了,他鬼使神差的依着梁泽的话点了点头,只是刚点了一下,揽在腰侧的手突然用力将他往前又捞了一把,官聆一时不察,手上早松了劲,此时被这力道往前一带,整个人无骨似的往前栽去,鼻尖撞到个什么东西,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撞的是什么,便被唇上倏然袭来的温热触感将那仅余的一丝反应给湮没了。

这一刻,脑子里的粥不煮了,换成了一束又一束响亮的礼花,劈里啪啦直炸到肺里,炸得他心慌气短两腿发软。

他跟梁泽并不是

第一回 接吻了,上回在裕园,在他未知的情况下,梁泽先斩后奏的吻了他,还一边吻一边解他的衬衫扣子,那画面既诱惑又色/情,可他当时除了愤怒几乎没生出半点儿旖旎来,甚至连本能的害羞都趋于愤怒之下,即便事后他并没有同梁泽翻脸,那也是因为他只把那个吻当作是工作。

而眼下,这个吻显然跟工作二字沾不到半点边,所以害羞和旖旎便趁机翻了身,将愤怒死死的压在脚下,像个耀武扬威的胜利者,举着大旗站在心尖上,驱赶着他本就过快的心率。

呯呯呯,仿佛能听见自己擂动的心跳声,响彻耳际。

上唇唇珠突的一疼,将官聆从纷乱的思绪中拽回了现实,唇珠被叼在齿间,轻轻的来回摩擦,官聆整个一颤,下意识抬手在梁泽胸前推了一下,微垂着眸子,视线落在梁泽近在咫尺的脸上,梁泽也正半眯着眼睛看他,四目相撞,刚刚燃爆了一场的礼花又劈里啪啦不厌其烦的炸了起来。

仅回笼了三分之一的理智从间隙中挤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动?

梁泽对官聆的反应还算满意,齿间松了力道,唇贴着唇轻声说,“但画还是得画完。”

官聆哪还听得进旁的?早被自己脑海里闪过的那个想法给炸懵了,好半晌才后知后觉的从喉间挤出一个粘腻而干哑的“嗯”。

作者有话要说:

呼!作者大喘着气问:“这应该就是你们想要的吧?”

第119章

梁泽在望江楼订了位子, 去的路上官聆坐在副驾驶,整个人都还恍惚着,如身处梦境, 周遭的一切都显得很不真实。

他就这样跟梁泽成真情侣了?简直有种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做了个荒诞的梦, 然后发现这个梦居然是真的的感觉。

他不由想起之前每当梁泽提及喜欢、或他们之间的关系时他心里没来由的紧张和心虚, 那个吻留下的悸动还残存在心尖上, 让他产生了之前的心虚和紧张或许并不完全是因为害怕谎言被拆穿的担忧,可能还掺杂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羞赧和心动。

这个认知涌上心头的时候官聆自己都吃了一惊, 他下意识微侧着脸往驾驶座那边瞟了两眼,梁泽神情慵懒,右手把着方向盘左手曲微着撑在降下的车窗上,不知是心情好还是因为窗外的夕阳太晕靓丽,官聆竟觉得平时看着有些冷硬的侧脸线条今天显得柔和了不少。

许是官聆瞟得太专注, 也可能是梁泽对视线比较敏感,像是察觉到右侧飘在自己脸上的视线般, 梁泽倏的转过脸,官聆来不及收回视线,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跟梁泽黑潭般的眸子对上了。

梁泽眼里盈着淡淡的笑,说, “偷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