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深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导演内心没抱什么期望,面前这人看上去沉默寡言的,怎么能演出福倾安那副机关算尽的样子。
他随便翻了翻剧本,“就演福倾安最后那一段,临死之前,人物情绪外放,积累到顶点的宣泄,注意点,别崩了。”
景深思考了一两分钟,明显在酝酿情绪,房间里已经安静下来,六七双眼睛全都集中在他身上。
景深背过身,迟迟没有动作,有的人等得不耐烦了,正要把目光移开,就听得一阵笑声。
有些阴恻,像发疯的人杂乱无章的用力揪自己的头皮,直到揪得浑身发麻,又掺杂着悲凉嘶鸣的气息。
笑声越来越大,阴恻和悲凉好似随之渐渐消失了,仿佛发出声音的人是在开心的发自内心的大笑。
景深慢慢转过了身,朝着面前虚无的人物看去,那里站着锦零。
他没想到,他卑微低贱,醉心权力,杀伐无数,他会败在这个女子手里。
这个女子有什么好的,长得远远不如自己美,还是别人的女人,怎么值得他付出真心——他哪还有真心呢,有心的人,在宫里是活不下去的。
他笑的那么开心,眼睛里却盛满了悲伤,因为他看上的这个女人,刚刚用匕首捅进了他的胸膛。
“我杀了他们,可是我没有伤害你,你要为他们报仇吗?”
“锦零”畏惧的向后缩,他步步逼近,任凭鲜血喷涌,每走一步都如踏着刀尖般痛苦。
“锦零,你不该亲手杀我,脏了你的手,”他怜惜的叹气,看着“锦零”葱白的手指,从怀中掏出锦帕,翘着兰花指为她擦掉鲜血,那些从他身上流出来的鲜血,“这么好一双手,每一寸骨头都是好看的,不该用来杀人。”
“你若不想让我活,我不会自己去死吗?”
他的手指细长惨白如鬼魅,慢慢抚上“锦零”的脖颈,“我爱你啊,我从来没这么爱过一个人,你可不可以也像我一样、像爱一个男人一样爱我,你们女人,最爱的不就是我这副皮囊吗?”
“如果我活着,我会在京城为你打造一座最大的金窟,我们时时都在一起,可惜我现在要死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