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廷局势不明,陛下又要削藩,这引起的封王反弹,朝廷怕是会得不偿失吧?”祁桓虽然对哪一边的做法都不赞同,可他想到如果局势不可收拾,那么遭殃的还是平民百姓,这些年来,天灾人祸不断,朝廷不知怜悯赈济,反而兴起兵戈,这天下又不知道会成为什么样子。
“先生,依你之见,就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吗?”祁桓问道。
李喻摇摇头,“这种矛盾不可能解决得了的。此事因果,很难说谁对谁错,如果新帝能宽容大度,王家或许就不会撺掇南王谋逆,而南王心中若无异心,安分当个逍遥王爷,就不会跟朝廷作对,或许就不会有新帝削藩一事,就算有,也不会是现在。”
这话说的很对,世事总有因有果,祁桓叹息,他心中宽仁,不希望百姓受难,却又无可奈何。
“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朝廷若是仁君能体恤百姓疾苦,百姓日子方能好过一点,若是遇□□,百姓则无活路了。”
祁桓心头一震,好一个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朝廷更迭,不论兴亡,受苦的终是无辜百姓而已。
祁桓的神情李喻都看在眼中,李喻微微一笑,“殿下宅心仁厚,是肃州百姓之福,可是天下之大,不止肃州一地也。”
祁桓陷入沉思,又听李喻继续说道:“这是一次危机,可又何尝不是一次机遇呢?”
“先生这话不知从何说起?”
“殿下,新帝是什么样的人,想必您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他登基以来,清除异己,杀戮大臣,人心惶惶不可终日,这样的手段引起封王的反叛是必然的,就算没有南王,说不准也会有别的人。”李喻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而南王,此人才智平平却好高骛远,且贪财重利,为了敛财,苛捐杂税比起朝廷只多不少,他封地子民说水深火热也不为过,这样的人,如果到了那个位置上,百姓能有安稳日子吗?”
祁桓没有说话,他知道李喻说的都是事实,就算他想说什么也无从辩驳。
“君者,舟也,百姓者,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不能使百姓有安稳日子过,何以为君?这天下乱象已生,我说的机遇便在于此,殿下,何不为了百姓争上一争?”
祁桓咬紧了双唇,他的眼眶微微泛红,身子微微颤抖起来,是因着李喻的话,心中澎湃难以抑制。
“臣只是为天下苍生请命罢了,殿下的目标当为天下之君,为百姓谋福利。”
“天下之君,谈何容易?名不正则言不顺。”祁桓摇头,他身为皇子,不是没有幻想过,他若有一日为君,又该如何做,才能让让天下安宁,国运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可这些也不过只是想想而已,他深知自己不可能站在那个位置上,不提太子,便是其他的皇兄随便哪一个也比他聪明有能力。
“此言差矣,何来名不正言不顺之说,论起来,殿下身为先皇子嗣,只这一点就不会受到世人诘难。”
“我……”祁桓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