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县官?”文瑾白瞪大眼睛,似乎想要弄明白李喻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谁人考功名不是为了能平步青云?这人就只是想当个芝麻官?
“啊!对啊,你该不会嫌弃我胸无大志吧?我告诉你,爬的越高,摔得越疼,你别看着那些官位高的表面风光,其实日子有的还不如平民老百姓呢。朝廷中就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是非之地,这浑水最好还是别去趟。”李喻以为文瑾白不明白,还特意解释了一番。
文瑾白的桃花眼中有了一抹盈盈笑意,他怎么忘了,这人看世事可看的比谁都精准,他早就有自己的打算,也明白将自己放在什么位置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哪里还用得着他来替他担心。
李喻望进他的眼中,有瞬间的失神,想到陈府中那对鹣鲽情深的身影,李喻心头莫名就烫热起来。
回过神来,李喻连忙撇开眼,左看右瞧,就是不敢再看文瑾白。
“嗯,如果你已经决定了走科举这条路,我想,我可以帮你。”文瑾白也不再阻拦,最后还是决定帮李喻,见李喻吃惊的表情,心中也愉悦起来,“四书五经什么的,我也通读过,想来助你一臂之力也是绰绰有余的。”
文瑾白说这话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一种自得的傲气,这个时候的他,虽然只不过穿着粗布麻衣,可浑身的气度高贵淡雅,像是随时都能够优雅入画。这让李喻有种错感觉,这样的文瑾白才是真正的文瑾白,温润如玉,淡雅如兰的翩翩佳公子。李喻看着他骄傲自信的小模样着实令人心动,他的心也确实扑通扑通跳得飞快,怎么压都压不下来。
李喻真没有想到文瑾白居然熟读四书五经,是个真正的才华横溢的人,由此可见他以前的家庭必是书香世家,那他为何会沦落至此,被人发卖受尽种种磨难,李喻看他被轻纱掩住的疤痕,还有曾经受过伤的喑哑嗓子,有种心疼爬上他得心尖,他曾经到底承受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
最后李喻话到嘴边也没有问出口,或许等到文瑾白想告诉自己的时候,那么不用问他也会一一告诉自己,所以他的话一出口就变成了:“那行啊!我可是沾你的光了啊,我现下对这些一点也不懂,有你做我的老师,我就少走不少弯路了呢。”
文瑾白脸都红了,他哪里能做什么先生夫子,最多也不过就是为他红袖添香,捧砚磨墨罢了。
既然李喻想要往这方面发展,那么必须的东西还是应该置办的,像笔墨纸砚什么的,读书人怎能没有这些东西呢?
然而,这个世界上的这些东西是很贵的,不说笔墨纸砚,就是书本之类的都是世家大户,书香门第才会有珍藏孤本之类的藏书,一般的穷困学子想要读些好书都只能手抄,而且人家家中的书本都是视如珍宝的,能不能相借还得看人愿不愿意了。对了,这个时候的雕版印刷是没有的。书店里卖的书也都是四书五经之类比较大众化的书,要买的话是很费银钱的。因此有许多穷困的学子,时常帮书铺抄书来赚取些报酬。
李兴彦这样的农门子弟能读书,不得不说李喻他爹眼光长远,可惜啊,一家人省吃俭用,不过养出来一个拎不清的。
有了文瑾白这个老师,李喻至少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从哪里开始入手学习,又该怎样定制计划,还有最让人头疼的就是李喻这一手毛笔字了,歪歪扭扭,弯弯曲曲,像一条条蚯蚓一般,人三岁蒙童都能将笔画给划直了。
李喻能认大多数的字,与他后世现代的简化字不同,这里的字都是繁体字,上下连着可能他会认识,可是单独提出来,很多都就不认识了。
了解了李喻的情况,文瑾白皱眉,明年就有童生试了,半年不到的时间,再怎么天才的人也不敢打包票说能考上吧?人家考童生的,哪个不是从启蒙入学,学上好几年才敢进场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