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依旧挂着轻挑的笑意,此时看来,却是落寞非常。
“对不起。”帝殇微微低眸,总算是把自己的自责发泄了出来,在他看来,现在这一切的发展,虽然不是他本意,却也是他做了媒介。
头上突然一重,一只手盖到了自己的头顶,狠劲地揉了揉,帝殇猛地愣住了,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老丈人”,他活了两世,还是第一次被人摸头,这种亲昵的动作,连他父母都没有做过,帝老爷子只把他当继承人培养,自然也没有过,可竟然在今天破例了……
“怎么傻了?我也没用劲啊。”凤皿君的手离开帝殇的脑袋,看着那被自己揉得翘起来的几根头发,轻笑不止。
“你可不要自责,这事不怪你,血婴剑的厉害我也是领教过的,至于造下的后果,这世上怕是没有比我更糟的……”
“皿君!”白无涯小眼睛一凝,有些不乐意地打断了他。
凤皿君突然抽了抽鼻子,蹙眉问道:“怎么有股酒味,小白,你又偷喝酒了。”这话,是绝对肯定的。
白无涯顿时一改凌厉,蔫了下来,“不是 我还没喝……”
“那就是打算喝了。”凤皿君竖起了眉,不高兴了,“我说了多少次不准你喝酒了,又不听话,雪域北山还有一块空地,你看着办吧。”
白无涯瞬间老脸都皱到了一块,看了看凤皿君,又看了看帝殇,最后认命一般地卸下了气,点了点头,然后就佝偻着背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又停了下来,回头凄凄惨惨地问道,
“还,还是种梧桐树吗?”
“不然呢?”凤皿君笑道,“凤栖梧桐吗,我最喜欢梧桐树了。”
白无涯无奈,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喃喃,“怎么就把北山给漏了呢……”
帝殇在一旁看着,一阵无语,感情白老喜欢罚人种树,完全是因为这位啊。
第77章 轻言秘史
原本在石室中,有白无涯从中调和,还未觉得有什么尴尬,现在那老头一走,帝殇突然就诡异地局促了起来,毕竟,这旁边坐着的可是他未来的亲老丈人啊。
“怎么了,不要紧张,好歹也是帝祟那小子的崽不是。”凤皿君感到帝殇微微的不安,不由哈哈一笑。
帝殇嘴角一抽,顿时唯有的一点紧张都给扫没了,真心道:“前辈如此亲和,我又怎会紧张。”这是实话了,凤皿君这样的再不亲和,那这世上就没有自来熟的人了。
“嘶…这话听着有点怪异,不过我就权当你是在夸我好了。”凤皿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身上的伤虽然都恢复的差不多了,不过灵力还原还是慢了些,这样吧,你看看这房中哪里有一个陶制的小坛子,里面的药拿两颗吃了就没事了。”
“好的,多谢前辈。”帮自己恢复灵力这样的好事,帝殇当然不会拒绝,他听着凤皿君说是让自己找找,就猜测这小坛子是在外面的,想着一会跟老丈人说完话再去拿药。
不料自己只是随意地扫了一下屋内,竟是在玉床旁的小桌上看到了那个陶制的小坛子,而这个小坛子此时离在玉床上盘膝而坐的凤皿君不过只有一臂之遥。
这不是可以随手递过来吗?怎么要让他找?帝殇狐疑,觉得可能是自己认错了,不由开口仔细求证,“前辈说的可是,一个白色,圆口,上面雕着竹叶的巴掌大的陶罐?”
凤皿君听他描述,直接点了点头,“不错,就是那个,你在哪儿找到的,上次让小白收起来,也不知道他放哪儿了。”
在哪儿找到的?这用得着找吗,不就在眼前吗?帝殇身子一僵,越听神情越古怪,最后还是忍不住伸手在身旁人的眼前晃了晃,“前辈,你……”
凤皿君感受到眼前有风,直接伸手挥了挥,“行了行了,我是看不到东西的,怎么,小白没跟你讲这件事?”
他顿了一下,随即失笑,“我倒是忘了,你之前是不知道我的存在的,不过没关系,现在不是知道了。”语气之轻快,似是任何烦愁都难入心间。
帝殇看他兀自笑得开心,不由直视着那双跟凤宇欢一模一样的眸子,由衷道:“前辈当真是豁达之人,世间罕见。”
除了凤宇欢,他可是头一次夸人,可见是真心敬佩。
凤皿君却不领情,“得了,得了,你这屁孩才活了多大,能见识过多少人,就说我豁达,我要是当真豁达,就不会一直在这里待下去了。”他随意抬手抚了抚胸前垂落的一缕头发,火红的袖子滑了下去,露出的手臂衬着红衣,白得刺目。
“那前辈是要去哪?凤府吗?”帝殇不禁脱口问出,他是真的奇怪,凤家的前任家主为何会抛下一整个家族跑到雪域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而且他竟然从来都没有听旁人提起过这位家主的事情。
单是凤皿君这样举世无双的相貌,在云幻就不该没有半丝风声才对,毕竟就算是周紫黛和周紫涵这两个在帝殇眼中其貌不扬的两个女子,在月城也是有流传过她们未婚嫁的事的。
谁知凤皿君一听他提起凤府就是眉峰一挑,话中带着些理所当然,“凤府?我为何要回凤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