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闻徵想收回手,没料到易承昀动作比想象中强势,手臂被轻轻捧起:

彩衣被鞭子破开一条长裂缝,皮肤被冻成无血色的白,隐约可见星点血迹。

本以为易承昀要说他两句,闻徵甚至已经想好怼回去的说法,等半天对方开口;没想到那人低头专心察看他的伤,眼底愠色渐浓,他霎时有种说不上来的心虚:

“看、看什么看。”

“闻大少。”

轻轻将他手上的伤挡住,易承昀抬起头,看向闻祈的眼神暗藏狠厉,冷漠开口: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好自为之。”

半挨在助理身上,闻祈一秒前还在倾情演绎苦情戏,现时被他盯得头发发麻,嘴唇不自觉发颤:易承昀的目光令人恐惧,像能透过双眼,直接看穿人的灵魂。

他难道知道些什么?闻徵心中一动,回头看向易承昀;恰好对方也转头看他,那人总是无悲无喜的声音中似出现一丝波动:

“回家再换衣服吧。”

闻徵难得不敢造次:“好。”

两人一路无言走回别墅,闻徵独自先上楼换过衣服,到他下楼时,见周军早准备好处理伤口的药物,垂手等在一旁。

易承昀坐在沙发上,低声和两个助理说些什么,见他下来,面瘫般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大喇喇在沙发上坐下,闻徵任由周军替他上药,直视易承昀的双眼道:

“他们是有意要给我难堪,以为我会输。以我对闻祈的了解,他肯定要暗中使坏,然后装白莲花博同情,我可不怕。”

提起战马时,他的眼神亮晶晶,骄傲放肆:

“那匹马虽然是阿拉伯马,但是从小被培养来参加迪拜赛马世界杯,不是普通的赛马,我看到名录的时候一眼就认出来。不过‘珊娜’认骑师,先前带大她的骑师因伤退休,她不愿接受其他人。幸好我在她小时候帮忙训练过她,话说,我一直想在她七八岁时借用来参赛……”

在闻徵心里,除了马放不下其他事。

意识到这点,易承昀心底百感交集,垂眼等他说完,面无表情道:

“绅士有绅士的决斗方式,流氓就该用流氓的路子来对付。你明知是套,还给对方伤你的机会,无异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你要明白,闻祈不可能在所有时间欺骗所有人,迟早会栽的。”

他一语中的,可闻徵最讨厌他这种说教的模样,垂下头一声不哼。

大厅里静悄悄,易承昀注视着闻徵忍痛让周军处理伤口,那人的睫毛很长,脸颊白皙光滑,下颌弧度像雕塑一样完美。

若不是不忍心破坏这份美感,易承昀真想亲自上手,让闻徵长点记性,好等那人知道不珍惜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叹了一口气,易承昀了解闻徵,不吭声不代表他认为自己是错的,说服他要用别的方法,遂话题一转:

“等下有人过来给你量衣服尺寸,还有婚戒的图片和样板,你来决定款式,我先回去公司。”

刚上好药,闻徵被勒令暂时不能乱动,只能在沙发上干坐,目送易承昀带着两个助理出门。

“少爷没生气。”

似乎能看穿他的心思,周军整理好药箱,安抚道:

“少爷只是心痛你,可能只有一点点不高兴,你没保护好自己。”

心痛他?易承昀?

闻徵有点想笑,没有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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