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在借着我跟刘晴的手,除掉不听命令的莎乐美这个不安分因素。
所以他才会发来名单,哈,炫耀,我跟刘晴都进了他的套。
武赤藻把耳朵凑近在古德白的嘴边,可惜声音实在太小,并没有听清楚,眼泪倒是一滴滴地落下去。
古德白抓着武赤藻的手,很紧很紧,他并不想死,来自另一个人的泪水温热地冲刷过脖子,很快就化为鸡皮疙瘩起来的冷意。
生死人常理,蜉蝣一场空。
原来有人挂念,是这种滋味,叫人一点儿也不想死。
古德白在昏迷前想道:看来,我还是有一点上瘾的。
第70章
人的记忆并不可靠。
古德白看着正在地上挣扎的自己, 有点漫不经心地想着, 这段痛苦的经历多少让他也一道承受过, 很多时候都不愿意再回想起来。
他看见那两管针从公文包里抖出来,咕噜噜转到了地上人的手边, 忽然站了起来。
奇怪!还没有注射异能药?
古德白试图去把地上的人翻过来,而对方痉挛得叫人拿不住, 手无数次滑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管药被颤抖的手硬生生打进去, 甚至不清楚打对血管没有。第二管药剂被推进去的那一刻,古德白看见他倒在地上,抽搐着呕出一堆呕吐物来,手上被针管扯开的伤口缓慢愈合着,又固定在某个阶段, 不再变化了。
他死了。
古德白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对方仍然睁着眼, 可这具身体已经开始缓慢罢工, 完全的死亡或早或晚, 也许几个小时,也许一整天, 所有器官都会停止运作。
不是药剂……
他根本不是疯狂到拿自己当实验体,而是中毒了, 只能靠还没试验完成的异能药剂赌一赌。
古德白看见自己投身下去,如同溺水的人那般好不容易探出头,呼吸到第一口新鲜空气, 将肺部的水全部呛咳出来,这才算重获新生。
他猛然睁开了眼睛。
有一瞬间古德白以为自己又重活了一遍,入目的是非常陌生的房间,仪器摆在边上,床脚边靠着睡得正熟的武赤藻,正忠心耿耿地守护着。看到武赤藻之后,他这才确定自己没死在那颗子弹上,也许是那把袖珍手枪的动能的确不足,又也许是自愈能力在作祟。
古德白深深呼吸着,他感觉肺部在隐隐作痛,可千万别整出个气胸来。
昏迷的时间应该不久,古德白挣扎着坐起身来,他胸口的伤还没有完全愈合,一动就痛得要命,连带着说话声音都不响,他喉咙声音一大,胸膛就痛得厉害,只好用有些发麻的脚踢了踢武赤藻。
好在武赤藻没有睡熟,一下子惊醒过来,他面容憔悴,眼底下有两个深深的黑眼圈,简直跟国宝有得一拼。
“老板你……”武赤藻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有点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听起来像是要哭出声来,“你醒了!”
古德白虚弱地说道:“是啊。”
他的嗓子哑得要命,还有之前残留的血腥味,说起话来像两块铁片在咽喉里剐蹭,听起来像,痛起来更像。
武赤藻一下子飞了出去,好在门没关死,不然大概能被他扯下去。
紧接着就是一大群专业人士涌进来给古德白检查,还有人换了一瓶新的输液,整个过程都谈不上舒服,唯一值得感激的是有人给他喝了点水。
某种意义上这实在得感谢伤口在肺上而不是胃上,否则之前武赤藻没受过的苦就轮到古德白受了。
杜玉台在混乱后来探望了下病人,他脸上没有往日那种轻松,反而显得有点沉重。
“给我说说情况吧。”古德白靠在枕头上,专业的护理人员就比武赤藻贴心多了,不光给他喝了水,还让他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很显然詹雅更愿意相信自己的钱,如果现在是在医院的话,刘晴大概就能直接冲进来掀开那扇武赤藻没撞破的门。
杜玉台走过来坐下,他看起来思考了下该从哪里起头,最终还是说出实话。
刘晴的人把古德白送往了医院,在医生给古德白取出子弹跟做完清创手术后,詹雅就带着一个医疗团队毫不客气地来到医院,把古德白转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