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云奏蹙眉道:“不然,这一切未免太过凑巧了罢?一桩接着一桩。”

说罢,他便引着方大人往赵淙、宁湛以及叶长遥所在之处去了。

走出数步,方大人却见云奏蓦然回过首来,含笑着道:“你可知贵公子乃是个渣滓?”

方大人知晓自己的三子沉迷温柔乡,他劝过无数回,也罚过无数回,但并不奏效。

他对三子甚是失望,但又心疼三子天生残缺,便放任了三子。

他审问过一众娼妓,才得知三子的恶行,他颇受打击,但三子已死,他是骂不得,亦打不得了。

三子被云奏指为渣滓,他作为父亲,心下不悦,如同被当众打了脸一般,但作为父母官,他却不得不承认云奏所言属实。

他并不反驳,沉默地跟着云奏前往走。

云奏本来对这方大人并无不满,纵然方大人怀疑他与叶长遥同方三公子之死有干系,亦是合情合理,但在听闻方三公子的所作所为后,他却直想骂这方大人为何不将方三公子管教好。

可惜,事实不可更改,方三公子对花娘们的伤害已然造成,方三公子又已然身亡。

进了房间后,他便不再理会方大人,而是径直到了叶长遥身畔。

叶长遥凝视着云奏,继而凑到云奏的耳畔问道:“你可还好?”

云奏直觉得叶长遥拂于他耳上的吐息滚烫得可怕,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方才答道:“我很好。”

叶长遥意识到是自己离云奏太近,令云奏不适了,立即致歉道:“对不住。”

云奏愕然地道:“你有何对不住我的?”

叶长遥肃然道:“我离你太近,令你不适了罢?”

云奏不由失笑道:“我只是觉得你的吐息太烫了些。”

“太烫了些?”叶长遥抬手覆于自己唇边,又往掌心吹了口气,才放下了手,迷惑地道,“为何我却不觉得?”

云奏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送至叶长遥唇边,道:“你且往上吹口气。”

叶长遥当即往云奏掌心吹了口气,然后问道:“烫么?”

“烫。”但全然没有适才烫,许是由于右耳只一层薄薄的肌肤包裹着软骨的缘故罢?不似右耳还生着些肉。

云奏思及此,却忽然闻得叶长遥叹息道:“是因为你的身体太过虚弱了,体温低于我,才会觉得我吐出来的气息太烫了罢?”

叶长遥此言有理,云奏颔首道:“确有这个可能。”

俩人说话间,方大人已将昏迷不醒的赵、宁俩人检查了一番。

赵淙被割去了阳/物,自己的三子亦被割去了阳/物,这两桩案子之间显然有联系。

假定凶手为同一人,或者同一伙人,他或者他们对自己三子的恨意显然远超于赵淙。

他又去问云奏与叶长遥:“这赵淙是因被割去了阳/物,失血过多,才昏迷的罢?宁湛又是何处受伤了?”

而后他听得云奏答道:“宁公子中了毒,我们之前已请章大夫为他诊治过了,然而章大夫不知宁公子所中的究竟是何毒/药,可否恳请大人召集城中名医,为宁公子会诊?”

却原来是中毒,自己本该想到才对,竟是受了其余受害者的影响,以为宁湛应当亦是为利器所害,才导致昏迷的。

他反省了自己一叶障目的愚蠢,才道:“可。”

话音落地,他当即出了房间去,寻到了正在查看赵府情况的一衙役,并命其召集城中名医。

——不过章大夫已是全夙州城医术最为高明的大夫了,章大夫不知宁湛中的是何毒/药,恐怕别的大夫亦无法断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