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榕头皮一紧,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转头往虞秋北身后看去。
这些冰柱不是从正面接近的,而是凭借极快的速度绕了个圈直接绕到了他们侧后方。在苏榕的视野里能看见象征着死亡的寒冰正朝着虞秋北的背心接近,看样子是打算直接把他们俩一起捅个对穿。
虞秋北后脑勺没长眼睛,自然察觉不到身后的情况,但从苏榕的表情里他发现了端倪,立刻皱眉回头……
来不及了!
他们的手仍旧握在一起,苏榕下意识的动作比他大脑的反应更快。他紧握着虞秋北的那只手将虞秋北往自己这边一拽,另一只手则揽着他的背带着他转了一圈,顷刻间两人交换了位置。
只是由于惯性,苏榕脚下一个没站稳,勾着虞秋北的腿一起双双跌倒在了草地上。一番天旋地转之后,他张开两臂撑在虞秋北颈侧,将虞秋北牢牢护在了身下。
虞秋北活了二十二年,从没被人保护过,因为他足够强大,强大到不需要别人来插手他的人生。
他不懂苏榕为什么觉得自己需要他来保护,他很生气苏榕竟敢如此擅作主张。怒火点燃了他紧缩的瞳孔,又瞬间被迎面而来的寒冰浇熄。
二十二年。他二十二年的人生中头一次感到无力。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寒冰如雨丝般倾泻而下。漫天冰雨,如纷纷扬扬的细雪,如随风乱舞的狂花,最终都归于苏榕那一声沉重的闷哼。
那一刻,时间被无限拉长,他的世界只剩下了白白的冰,和红红的血。
那些飞舞着的冰柱全部砸在了苏榕背上,他眨眼间就被扎成了一只刺猬。血从他的后背汩汩流出,顺着脖颈和肩膀啪嗒啪嗒滴落,滴在虞秋北身上。
血的重量很轻,和水一样,洒在他新换的T恤上,和未干的水渍融为一体,晕成了一朵一朵淡红的小花。
苏榕嘴角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他再也没有力气撑起双臂,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重重砸向虞秋北。
扑通。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虞秋北身上,但虞秋北只觉身上轻飘飘的,像是被一团棉花砸中。
苏榕太轻了,身体薄得像一张纸。虞秋北伸出手摸向苏榕的背,却只摸到一手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