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是一个趴在床上的姿势,背后的伤口好像被人处理过,不是特别痛了。他转了转脖子,哼唧两声,突然注意到床沿边趴着个毛绒绒的脑袋。
这是虞秋北。也不知他在床边守了多久。苏榕一看到虞秋北就想起昏过去前系统说虞秋北爱上他了这件事,顿时脸颊升温,感觉自己知道了一个比虞秋北是变态更大的秘密!
虞秋北听到他哼唧后就醒了过来,坐起身子担心地看着他问:“不舒服吗?”
“没、没有。”苏榕看到虞秋北莫名就害羞起来,只能装作脖子不太方便,把眼神移到了墙壁上,“……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医务室。”虞秋北站起来拉开床帘,让他能看见整个房间的全貌,“你的伤必须要用绷带包扎才行。还好没伤到内脏,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哦……”苏榕扭了扭背,果然感觉到了厚厚的一层绷带。他再一低头,发现衣服也被换过了,换成了一件干净的黑色T恤。
是虞秋北给他换的吧。苏榕也不敢问,问了只会让脸更红。
他想要坐起来,一直这么趴着有点奇怪,但他背部刚一发力就把他痛得龇牙咧嘴哼哼直叫,虞秋北不得不俯身说:“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来帮你。”
苏榕仿佛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红着脸说:“我要坐起来,不要趴着。”
虞秋北闻言单膝撑上床边,替他先翻了个身,胳膊一直小心地挡在他背后,让他的背不会碰到硬硬的床板,再扶着他的肩膀将他推了起来,最后叮嘱道:“你坐直,不要拉扯到伤口了。”
“好……”苏榕还不太习惯这突如其来的无微不至的照顾。他挺直背,转移话题道:“我睡了多久?其他人呢?”
虞秋北坐回床边的小凳子上答道:“你昏迷了一整天。其他人正在学校里转悠,检查哪里还有异常情况。”
窗外的阳光明晃晃地透过窗户照进来,原来那层灰蒙蒙的飘在半空的迷雾现在已经几乎看不到了。
苏榕看着这金灿灿的阳光,激动地问:“我们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应该快了吧。”虞秋北可能是嫌他问题太多,敷衍地回答完后突然站起来,紧紧靠在床边低头盯着他的眼睛沉声说,“苏榕,我们还有账没有算完。”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近到连呼吸声都能听见。苏榕紧张地下意识往后躲了躲,“你、你说什么?”
虞秋北眉毛一皱,胳膊挡住了他不断往后缩的背,轻轻呵斥道:“坐直!”
苏榕不敢再躲,只能正视着他的眼睛,那双漆黑的眼眸中飘着一抹愠色,又闪过一丝脆弱的情绪。
“为什么要挡在我前面?”虞秋北垂下眼帘,“我不喜欢被人保护,很不喜欢。”
为什么呢……苏榕自己也说不上来,他当时就是直觉要那么做,他不想看见虞秋北在他眼前被扎成一只刺猬。
他结结巴巴地答非所问道:“你怎么这么生气,我保护你难道还做错了吗?”
“是。”虞秋北爽快地说,“下次不许自作主张,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
苏榕懵懵懂懂。虞秋北看他小脸发白眼含不解的模样心下一动,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苏榕惦记着要把背挺直这件事,看着虞秋北越来越近的脸忘记了躲开,直到两人的嘴唇贴在一起,他的脑子里轰地炸出一团烟花。
虞秋北的亲吻依旧带着浓浓的侵略意味,他扣着苏榕的脖子,尽情攻城略地,仿佛这是对他顶嘴的惩罚。
苏榕呜呜哼叫着,又不敢违抗,气都要喘不上来了虞秋北才终于松开他。
苏榕干裂的嘴唇上挂着湿淋淋的水光,他呆呆地看着虞秋北问道:“你为什么不咬我了?”
虞秋北思考了半秒才说:“……舍不得。”
那些血脉里疯狂沸腾的占有欲最终都化成了款款柔情。他怎么可能再去咬苏榕,苏榕每流一滴血他的心都要被狠狠地揪一下。
“你爱上我了。”这一次苏榕没有再用疑问句,而是用的肯定句。
虞秋北有那么一刻的顿悟,他额头抵着苏榕的额头,胸口怦怦直跳。这种感觉太新奇,他一时有些怔愣,“这种感觉就是爱吗。”
他没有问苏榕爱不爱他,仿佛这个答案对他而言根本不重要。
苏榕很难说清自己心里的感受,好像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愫正在他心里申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