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煦贪恋这温度,也怀念这温度。

他往沈安行怀里钻了钻,靠在他身上,又想,沈安行的态度一点儿不像个曾经被亲爹杀了的人。

柳煦知道他大抵会是如此,但当真的亲眼看到他这样之后,他还是忍不住为此感到心痛。

“……星星。”

柳煦轻轻叫了他一声。

沈安行应了一声:“嗯?”

“你都不会觉得不公平吗。”柳煦问他,“生在这种家里……你都不会觉得不公平吗。”

“以前会。”

沈安行说:“以前一直这么觉得……但是那天我过生日,你买了一个蛋糕回家,坐在客厅里给我点蜡烛的时候,我就又觉得很公平了。”

柳煦:“……”

“你不知道,杨花,我也一直没敢跟你说。”沈安行说,“你救我的次数,要比你想象得多得多。”

“我其实一直都不怕死,遇到你之前,也真的每天晚上都想死。”

“后来我认识你了。刚跟你熟起来的那时候,你总喜欢给我塞糖。我舍不得吃,但又怕放坏了,吃了糖以后还舍不得咬,只敢含着,又怕化得太快,就拿舌尖抵着牙慢慢含。”

“糖被我吃了以后,我舍不得扔了糖纸,又怕被他发现,不敢塞在兜里,不然晚上被揍的时候掉出来就不好了。”

“我就把糖纸都塞进书里,塞得特别紧。”沈安行说,“有时候晚上被揍,疼得真的特别想死的时候,我就把书拿出来看糖纸。”

“我那时候就想,要不活到明天吧。”

“明天可以看到柳煦,柳煦会给我糖,那活到明天再见一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