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多来,祁梦差点就相信了林言,相信他是真的喜欢自己的,多次把自己置身事中,以为整个故事都与自己有关,目前看来,或许自己才是揪住故事尾巴的那个人。
靳黎轻轻的侧着头,看着脸色发青的祁梦,心里酸酸的,她是真的很在意林言,自己却又死不承认。
你,没事吧。靳黎翻开小抄本,写上字,轻轻的推到祁梦的眼前。
我能有什么事。祁梦潦草的写着,字迹的力道都快要把纸张弄破,就像她沉重的心,被压抑的窒息,想要大声的释放出来,却又不得不拼命的压制住火气,保持冷静。
之后便是靳黎课桌里发出“滋滋”的响声,一会儿,他伸出右手,把棒棒糖递到祁梦的面前,用左手杵着头,挡住别人的视线。
诺,给你。祁梦看着那颗棒棒糖一动不动,双手搭在课桌上,呆滞的看着身在自己肚子前的那只手,纤细修长,骨节分明,皮肤白皙,棒棒糖在他的手中,像一个装饰品。见祁梦久久未见过棒棒糖,靳黎的手动了动,祁梦抬头,望向他,靳黎用口型说:给你的。她缓缓的再次垂下头,伸手接过他手中的棒棒糖,再次抬头,历史老师正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把糖快速的放入嘴中,舔了舔,又迅速的放下。
谢谢!祁梦小声的说着,眯起弯弯的月牙眼,与微笑的靳黎四目相望,露出一丝苦笑。
靳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这个怪异的女孩,开心时喜欢嘴里含着一颗棒棒糖,生气时也喜欢在嘴里放一颗棒棒糖,但不管怎样,她都一如既往的可爱,她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的情绪,其实在他的眼中,早已看穿痕迹。
王莲历来都是一张看热闹不嫌麻烦的嘴脸,她所说的事情,大多都是经过自己改版,添油加醋,重新加工而成的。祁梦深知她的毛病,但这次她却完全相信,她感觉王莲说的全是事实,她的大脑已经懒得再去为林言语的传闻分辨,曾经每次听到时,自己都要通过大脑编一些理由,把他莫须有的罪名通通消除掉,但她历来都相信眼见为实,铁铮铮的证据,她已经编制不出任何可以为他开脱的理由。
只是这半年多来,自己是如何忍受他的,为何要忍受他对自己的胡作非为。他写的那些情书,就该喊他眼睁睁的看着,她要将它尸骨无存,将那些写满密密麻麻的信笺,在他眼前将其挫骨扬灰。
她在心中这样狠狠的想着。
即使曾经她也这般做过,但没让他亲眼看见,此时心中更不是滋味。
道路两旁的枫叶,在阳光的煽动下,影子在道路上摇摇晃晃,祁梦恍恍惚惚的抬头,看着从枫叶之间露出来的光,伸手挡了挡风雨之间的流光,然后低下头,咧着嘴冷冷的笑。
眼角弯弯的勾起,流光之中,她慢悠悠的抬起脚步,将耳机重新塞回耳中,把音乐调到最大声。
她不想再为今早的事情,绞尽脑汁。
她不想再为一个自己所厌弃的人,恍恍惚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