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超令从来不知道的是,他也有如此让人冰寒的一面。她曾经一度以为,他是世间最有温度的人,他从不曾给人有半点攻击性,只是今天的一切,都逼得她无路可退。一度陷入深深的怀疑,他们真的了解彼此吗?
过分?今天……我感觉自己像极了一个局外人。秦超令两眼望向前方,语气中并没有半点的不愉快,只是说得平淡了些,像是在讨论一个与她无关的话题,她不是参与者,只是旁观者,一无所知的旁观者。
局外人!木桓说完冷冷的自嘲的笑了一声,又道:或许是吧。
说实话,只是不太明白,林言作一个有家室的人,对祁梦的关心似乎太过分。祁梦也真是,差不多就够了,这么多年就一直一个人,婚也不结,甚至连男朋友都不找。说完,秦超令能感觉到车内的空气又降下了几度,似乎左边的那双目光,想要透射她一般。
本来也是啊,如果实在放不下彼此,当初一个选择结婚,一满心欢喜的祝福。秦超令挪了挪屁股,用她一贯无所谓的语气。她的这种语气,一直都像是一个局外人,真正将自己置身事外的局外人。
她或许能拒绝这世间所有,唯独他,她拒绝不了。木桓说得平平淡淡,秦超令也听得不痛不痒,而这句话就像被魔法师点了魔法,一直悬在黑色的夜中,置在他们的头顶,无法消散,带着震动的声音一直晃动。
她或许能拒绝这世间所有,唯独他,她拒绝不了……
静止的深灰色夜空,半腰上挂满星星点点,神神秘秘,拐角处的大汽车按着喇叭震耳欲聋,在寒冷的夜晚,回音久久不能散去。
第10章 雪落下,夜灯未亮
冷冰冰的医院里,静得连一颗针落下的声音都清晰听见,冷空气依然找准时机,拼了命的往屋里钻,站在门口的人,不经打着哆嗦。
天气依然豪无好转!
又下起雪了。漆黑的房间里,这一整夜灯都还未亮过,若隐若现的那个身影也一直未动过,他就像一个木头,连姿势都未曾换过,坐了快将近三个小时。窗外缓缓升起的黄色灯光穿透玻璃,撒进房间,似乎是透着温暖的。
那温暖的瞬间,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悲伤。
你不是说,你喜欢看冬天下雪的样子吗,现在外面正飘着鹅毛大雪。林言低垂着头,脸色有些难看,他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这样死气沉沉的房间里,只听得见仪器发出的声音,以及窗外寒风呼啸的呐喊声,树枝挣扎的撕扯声。
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寒风,不知挤进哪条缝隙,直刺向林言的后背。同时,他微抬的脸印在打开窗帘的玻璃上,脸颊上两条热乎乎的东西往下流,他不知所措的伸手擦去,没留下任何痕迹。
脸印在那一片黑暗的,又似乎充满温暖的地方,沮丧伤感,或许还有一丝自责。
他无法炮制自己的内心,他甚至都不敢面对现在软弱的这张脸,他无法反思,他们是如何一步一步将彼此弄丢,踏碎,置于如今这般田地。这些年他自以为过着的幸福生活,其实连他自己也没有想过,这段漫长而又漫长的道路,自己是否曾心急如焚的想要拐一个弯停下来,认真的问自己:你过得幸福吗?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他不能,他也不敢,他只能沿着这条路一直往下走,不管自己是否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