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么大人了,过个马路还能被车撞着。她的母亲用手指着篮祁梦,看一眼蓝祁梦的父亲又看了一眼她的父亲,接着又说:太不让人省心了,你说是不是,爸。她把目光盯在他老父亲的脸上,一脸责备的样子,语气中还带着一点点的不耐烦,似乎眼前的这个人与她毫无关系那般。
她就是站在路边的另一个看客,用充满好奇的眼色打量一圈满身伤痕的一个陌生人,瘪瘪嘴就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转了身就与她毫无关系。
你少说两句。蓝祁梦的父亲用眼神示意她,让她少说话,同时,眼睛扫过周边的所有人,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拳头从进门的那一分钟开始就未松过,此时,便不安的动了动。
对了,爸,司机抓着没有,不然一天得烧多少钱呢?话音刚落,不知谁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衣角,她依然毫无反应的继续说:我们家最近手头紧得很,小儿媳又患了病……
顿时只听得一声脆响,整个房间都变得出奇的安静,那个巴掌的回音在房间里久未散去,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在他们所有人有关的记忆里,他们的父亲从未动手打过谁,莫要说动手,连一句过分的话都未曾有过。他们的父亲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今天却大动肝火,于是所有人都紧闭着嘴巴,深深的埋着头。
蓝祁梦的母亲无辜的凝视着她的父亲,大脑里还是一片眩晕。
老头子,你做什么。他身旁的妻子说。
父亲转过身,手指着门,用冷冰冰的语气说:走。
爸爸,我是你的女儿,你从小就没打过我。蓝祁梦的母亲用手捂着脸,满眼泪花,委屈巴巴的声音哽咽着说,她看着眼前这个满头白发的老父亲,不可思议。
你是我女儿,我打你一巴掌,不该吗?语气平和毫无波澜,却听得让人不寒而栗。
她是你女儿,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有可能都不会再醒,哪有你这样做母亲的,你满口担心的是你的钱,你满口担心的是你的儿媳妇,那为何你生病的时候叫的却是这个已经快要死了的人。老头子愤怒至极,坚定的语气说着说着就慢了下来,哽咽的声音变得沙哑,后背微微的松了松。
我每次叫她的时候,你知道她怎么说,要么不接电话,要么冷冰冰的说:我很忙,要上班,没时间,想要迫不及待的挂断电话。她是我女儿,她拒绝我可以,我是她母亲我拒绝她难道就有错吗?她用手捂着脸,顿了顿又说:爸爸,她可是你养大的。她的话中藏着话,他的语气里藏着重重的疑问,像一把磨光的尖刀,对准了沉睡的蓝祁梦以及他的老父亲,抽出的刀子,血淋淋的□□着身体。
祁举,你滚出去,你不配站在这里,你更不配为人母亲。祁老爷子闭着眼睛,不想再多看她一眼,身体在微微的发着抖。
姐,走吧,先出去。伸手拉她的是蓝祁梦的二姨,叫祁群。
祁群未出嫁前,蓝祁梦一直都是她带,所以除了祁家老两口,跟她这个二姨的关系是最好的,可是近些年不知为何连电话都很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