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深梦一生 宁柏浠 1570 字 2024-03-16

噪杂的人群发出的惊叹的声音,是蓝祁梦听到的最后的声音:吵死了。模糊的视线里是哪些细思极恐以及面无表情的脸,指指点点的双手像密密麻麻的像死亡黑点,逼近她,然后慢慢的消失,只留下一片黑暗。

120的急救声十万八千里就拉开嗓子,从特殊的跑道急速的行驶过一条一条长长的高速路,闯过无数个红灯,穿过无数条空无人烟的小巷,在潮湿而阴冷的地面摩擦着滚轮,最后停在蓝祁梦的身边。身穿单薄白色睡裙的蓝祁梦躺在红色的血泊里,抽搐的身体已在长时间的等待那辆唯一可以接纳她的车辆时,失去了知觉。周边白雪皑皑已经被染成了一片鲜红。像一朵散发着微光的鲜红玫瑰。手里的酒瓶被摔得粉碎,依然没放下的是手中一张被血迹染红而看不清楚是谁的照片。

近日,气温急速下降,呵气成霜。

昨夜的大雪已经被下半夜的冷气包裹起来,结上一层硬硬的壳,重新添上的新雪,早已将昨夜的一切覆盖以及抹灭,那个饭后娱乐的坏女孩故事,在一夜之间就被人们遗忘。

今夜就连医院这个平时最热闹的地方也变得冷冷清清,房门紧闭。窗外的雪地上是从病房里透出的白色灯光,若隐若现像飘散的灵魂。门诊台前还在加班的小护士,一脸的不悦,她不停的呵气搓着手,在电脑前不停的敲击着键盘。

四楼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医生急匆匆的走了出来,瞟了一眼两个面露焦急的老人,穿过他们似乎在找什么。

孩子的父母怎么还没来,手术需要家属签字。还有,孩子流血过多,医院血库的血紧缺,急需血。医生平稳的语气里带着焦急与不安。

长长的走廊里被冷空气灌着,不知哪里来的风吹得人簌簌发抖。

字,我签,人死了我负责。血,我献,我死了你不用负责。头发花白的老者已年过七十,坚硬的语气就像要穿破眼前的钢筋水泥,坚毅的眼神里没有半丝含糊,生与死的恐惧,早已被他置身事外。

老头子。身边腿脚不利索的另一个老人,用拐杖杵在地上,有些吃力,满脸担忧的看着她的老伴,老头用手轻轻的拍着她有些颤抖的手,看着她眼花泛滥的双眸:这孩子,三岁的时候救过她一次,在救一次又何妨。

宽慰,转瞬慈祥的脸上再次布上厚厚的一层霜花。

她,欲言又止。

她清楚的知道,他是不会放弃任何救她的希望,哪怕代价是要让他去死。

把她养那么大,倾尽他半生颠沛流离,他视她如生命那般珍贵。

医院里手术室的绿灯一直亮到第二天早晨未关,医院楼道里冷得发颤的冷空气里,依然只见两个老人的身影。老婆子的风湿比较严重,走起路来,已经需要拖着一只脚,可是拐杖的声音整整一夜都在走廊里循环的响着,似乎在告诉手术室里躺着的那个人一些什么,即使在医护人员的无数次的劝说下,她依然不停的弄起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