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见卿一笑没心思搭理自己,已经回了房间,她本来应该高兴的心情却莫名低落了,她一个人在这院子里站了半天。
有一帮奴才等着她欺负,第一次遇见卿一笑这样不怕自己的人,她是脑子傻了才跑过来。
等了半天,见卿一笑没有出来找她的想法,她生气地一跺脚跑开,跑了几步,她又不甘心,回头捡起那颗柿子,置气似的砸向树枝上那群麻雀,见那群麻雀扑愣愣地被吓跑,她离开前,方觉得心情好了一点。
月色清凉,黑暗中的人坐在房中,拿起一壶酒独饮着,她趴在桌子上,手指着那轮深秋月,骂道:“容无缺你这个……这个……”
卿一笑打了个酒嗝,却是骂不出任何话,容无缺有什么错呢?他只是在做他应该做的。
容无缺踏入房中时便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这是一个静谧凄冷的夜晚,他的视野里只有窗边的白色身影,卿一笑听到声音,回头看见他进门的身影,喃喃道:“回来了……”
“在等我?”容无缺有些惊异地看她,他走过来,拿起那壶酒晃了晃,看到桌上的黑布袋,饶有兴趣地打开,问她,“白玉珠?”
“嗯……给你揍人用的……省得你每次扔我的耳环……”卿一笑醉眼迷离地看着他,傻呵呵地摸着耳垂,她今天戴了他送她的那对小耳环,埋怨他,“也只有你,空有一身武功,却不用武器。”
“我这双手更适合拿书。”容无缺上前一步,挨着她坐下,把酒杯从她手心抽出来,卿一笑瞪大眼盯着拿走她酒杯的那只手,恨不得咬他一口,容无缺就着她用过的酒杯啜了一口,语气中带了笑意,“上好的梨花白。”
夜风吹得卿一笑的头脑清醒了不少,在难捱的沉默中,她的心底有些惶然,她轻轻拍了拍容无缺的肩,问他:“容哥哥……会当太子吗?”
她紧紧攥着拳,用指甲狠狠地掐自己,容无缺放下酒杯,对她自虐般的行为皱起了眉,他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握着她的手,摇了摇头。
“我听说皇上……皇上要册封你,太子也说过那样的话,我还听说大臣们向你推荐他们的千金,我……”
卿一笑越说越心虚,俨然想到了他成家立业后的画面,只是那样的画面太模糊,她竟看不清她在画面中哪个地方。
容无缺凑过来,眼睛澄亮,在她额头吻了一下,道:“什么时候这么没自信了?”
卿一笑的额间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她苦笑了一声:“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觉得自己满身都是缺点,而你就是我自卑胆怯的原因。”
从知道他身份的那一刻起,很多东西她就不愿意去面对,她能感受到他的无奈,但是他从不和她分享,他越这样她就越觉得离他远了。
就像今夜,她以为他又不会回来,拿着一壶酒鬼使神差地来到他房间,酒水喉中过,却烧得她心中的愁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