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媛这些年一直被迫分享他精彩的私生活,他说:“咋的,别人我还不稀罕给她看呢!你要珍惜。”好吧,她想她这平淡无奇的大学生活,添上他这一道绚烂的色彩也没啥,谁让她们是从前穿过一条裤子的发小呢!
说起这“一条裤子”,宋媛其实早就不记得了,都赖鲲哥的记忆力好,总提起,在他的不断强化下,她如今记得很清。最早一次,蒋鲲鹏说起这“一条裤子”的故事,还是他们初三的时候,好像快要中考了,他们三人有天趴在学校教学楼前的石桌上研究一道数学大题。
差不多同时解出来,只是方法各不相同,宋媛连用了三条辅助线,她伸长脖子看了下他们俩人的,都只用了两条。她抬头眺望了一眼天边夕阳,在心里一声叹息,智商真是硬伤,同阶级的鸿沟一样难以逾越。
“还是我这个解法好,简单明了,宋媛,你说是不是?”鲲鹏说着,一脸骄矜的瞟了程为一眼。
宋媛举着笔,认真想了一会儿,最后评价说:“我觉得程为这个好,不用看镜像图,更简单。”
“你怎么向着他呢,你看看我的,我这个多简单。”鲲哥明显不服,看着程为眼里浮出的一点笑意,他更生气了,朝着宋媛嚷道:“咱俩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怎么这么不客观,专偏向外人!”
好好的说题,怎么说到裤子去了!“谁跟你穿一条裤子?没有的事儿,别瞎说。”宋媛马上反驳,转头时正看到程为惊讶的眼神盯在她脸上。
“怎么没有,我还有照片呢,咱俩大班的时候,我穿着你的红裤子回家,我妈给咱俩拍的,你咋这么健忘!”鲲哥一激动,那嗓门,当场把宋媛震住了……
她回想了好一会儿,“啪”的一声把手里的笔拍在草稿纸上,替鲲鹏皱眉道:“你怎么还好意思说,那不是因为你尿裤子了没带裤子么?”
鲲鹏果然从小就灵魂坦荡,比一般人坚强,他看着对面程为已经撑不住笑了,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那怎么了,那不就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自那以后,鲲哥就跟红裤子结了缘,常提,把宋媛搞得烦不胜烦。大概拜这条红裤子所赐,那年春末夏初,宋媛终于来例假了。没人懂她多么激动和欣慰,要知道那时候,中学的生理卫生课都上过了,班里大部分女生都用上了卫生巾,宋媛还不知道卫生巾为何物。那感觉,就像是国家公布了平均工资指导线,而你暗自知道自己的收入远低于那个数字,明显的拖了全国人民的后腿……
然而宋媛到底还是叶公好龙,真的来例假却并不是什么开心事儿。她有一次,周一要完成“国旗下的讲话”,所以应年级主任的要求,穿着白衬衫和蓝裙子,结果下午放学时大姨妈不期而至,她自己倒是挺淡定的,觉得这会儿站起来就走着实有点不雅,不如坐着把作业写完,等同学都走光了再走,到那时刚好神不知鬼不觉。
她一边坐着写模拟卷,一边看看窗外天色,心里遗憾,这要是冬天就好了,拖一拖,拖到天黑,谁也看不见谁,多好,可惜了,现在天黑得晚。
随着同学渐渐走光,宋媛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抓住时机回家吧,尝试着站起来,嗯,还好,第一天量少,没有太狼狈。她不放心的自己转头想看看,裙子后面如何了?正用力扭着头,没看见教室门口蒋鲲鹏夹着篮球一阵风的跑进来。
看到她,凑过来问:“干嘛呢?尾巴掉出来了?”他说着还跟着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