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水果的颜值了。这个不消多说,好看就是真理。”
三个“老男人”第一次听说“颜值”这个词,但结合语义,倒也猜得出其中的含义。
“如果没有出身、也没有一个优秀的名字,那么就必须拥有颜值。在中产阶级水果审美史上,流行向我们证明了,猎奇才是颜值的高阶,都不用知道有哪些营养,一看这个水果的颜色和外型,就知道它是多么的中产阶级。”齐政调侃道。
人类这种视觉系生物,就算再过一万年,看脸的本性都不会改变。
齐政看着外面的蓝莓树说道:“用色大胆的,造型前卫的,天然地受到中产阶级的追捧。以我的眼光来看,蓝莓在这一点上倒是不吃亏。蓝色是一种好颜色,起码在水果上不是烂大街的表现,蓝汪汪的小果子,摆在中产阶级的餐桌上,绝对不会丢脸。”
而诸如苹果、香蕉和梨这类无论用色还是造型都过于保守的大众水果,是永远不可能上位中产舞台的。
“这年头,在水果届,如果没有能力创造独树一帜的审美价值,就永远不可能得到中产阶级的承认。要么美得让人闭嘴惊艳,要么丑得向格尔尼卡致敬。”
格尔尼卡是毕加索创作的一幅抽象油画,不必多说,“抽象”两个字就足以说明一切。
三人听得炯炯有神。
齐政最后放大招:“最后一点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但事实如此。那就是,难吃的,往往就是高级的。”
“怎么会……”潘华还没反驳完全就戛然而止了。
因为他想起了牛油果。
记得第一次品尝牛油果的时候,他是抠着喉咙,因为那牛油果吃起来就像肥皂一样。当时他还吐槽这么难吃的水果居然颇受欢迎,简直太不科学了。
对于一个普通水果而言,难吃,意味着它职业生涯的终结,但在中产阶级的世界里,难吃,却能够打开另一片全新的天地。
“从心理学上来说,‘找乐子’是大众文化的集体低级趣味,中产氛围当然要有更高的精神追求来烘托。”齐政解释道。
譬如“少油、少盐、少糖、高纤维”的食谱、心灵禅修、辟谷瑜伽等各种“自苦”手段,慢慢地就成了中产阶级信奉的消费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