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死寂中蓦然断开的第一根开始,丝线崩裂的脆响频繁传出。
黑暗深处的丝网开始动摇,不再稳固,似乎随时会载着网中的数人断裂坠落。
千穆觉得太好笑了,将不定因素抹杀的代价,他又不是付不起,也就是之后,要把流逝的快乐补回来的时候,降谷零可能会哭得比较可怜。
他厌恶远离了自己的【危险】。
所以他愉快地把不定因素炸没了,一丝痕迹不留,毁得干干净净。
然而,断了好些根线的自己,好像情况比预想的还要不妙一点。
趁拼凑完整的躯壳还能维持,千穆立刻离开了,省得眼睛里看到的是争论谁更白痴的白痴二人组,脑子里浮现的却是这两人死法统一的尸体。
虽然就近听他们说相声填补缝隙,方便又有效,可有个敏锐的白痴在现场,他还是走远点好。
躺下休息期间的不适可以径直忽略,事后遗留的“一点影响”,由于已经回到了家,顺理成章变得“没有影响”,千穆从而默认这件事不必被人知晓,知道了也没用,只是为并无大碍的自己白担心一场。
他很好,这次的反噬比上一次轻松了太多,还因为温暖过剩的缘故,带温度的记忆没能被全部抽走,如昏暗潮水覆没而来的灰白记忆中,意外地多出了些许亮光。
——红发男孩亲密地贴近三年后就会把他抛弃的父亲。
——大手紧紧抓住皮肤已显苍白的小手,触感理应是温暖的,但实际感受到的却是刺骨的冰寒,止不住作呕的恶心。
记忆涌现时,现实中的男人还坐在贝尔摩德的车上,他并未抬手紧捂住口,不再惨白的面庞上,表情没有变化,他的嘴角甚至微微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