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意思呢,是说明年六月不就是他的寿辰么,六十大寿,为给他祝寿,宫里从各地请来了好多有名的戏班子排演节目。这些人反正来都来了,现在也住在宫里,机会难得,不如就在年三十给大家先演几出瞧瞧,让大家提前乐呵乐呵,有个气氛。”
云书简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嘛,说是这样说,像这样大宴群臣毕竟是好多年没有过的事了,很多人私底下胡乱猜测,说什么的都有,大部分都认为陛下大概是想在宫宴上公开考教一下各位皇子的学识。毕竟自平章太子被废过去这么多年,陛下今年又病了好几场,身子骨眼瞧着一日不如一日,也该下定决心立新太子了。”
不过云妙晴倒觉得,或许陛下也想借这个机会见一下霍岚,倒不是说专程为见霍岚一面弄出这么个宴会,但从杜守铭那边递来的消息看,顺便见上一见还是很有可能的。不止是要见霍岚,还很有可能会见闻泰苍。
“离三十没几天了,最迟明天宫里的请帖就会发下来,届时看名字就能知道。”云妙晴道。
“我也要进宫么?”闻泰苍有些意外,云知邈说到底只是他的义父,他亲生父亲已死,而他又曾犯下重罪,虽然最后免于一死,但祖上一切荣光都无缘继承。况且他家里已经没人了,无论是六品以上官员还是隐退了的老臣,他都沾不上边。
“有备无患。母亲从太后那里套了点话,陛下今年连生几场病以后,忽然变得念起旧来,时常召些老臣进宫回忆从前的往事。杜守铭贯会打感情牌,我猜他既然能让陛下动心想见霍岚,而霍岚的武艺又是你教的,陛下很可能还会想见一见你。”
云妙晴说完,大家又一起闲聊了一会儿,云书简跟双雅起身告辞,闻泰苍也跟着离开。
临走前,云书简对云妙晴道:“上回你问我那事儿我打听过了,说是最近从符州来了几个流民,在京城里偷盗抢劫,有人报了官,所以才派了人去抓他们。”
“符州的流民……怎么跑到京城这儿来了?”云妙晴微微蹙眉,符州在西南边,离京城有好几千里远,既然是流民,应当没什么钱才对,这么老远一路跋山涉水吃尽苦头来到京城,就为了偷盗抢劫?
“这我不清楚。新上任的那个庆京府尹,把庆京府衙上下管理得铁桶一般,我能给你问到这个都得亏我人缘好朋友多,再多打听几句,庆京府尹就该请我去他那儿喝茶了。”
这事云妙晴就是觉得有些古怪,但他们现在自己都够忙的,也没这功夫管别人的闲事。云书简等人走后,云妙晴又教了霍岚进宫面圣要注意的礼仪,以及万一陛下问到一些问题该如何回答。
自打云妙晴决定要回京帮霍岚那日起,她就刻意开始纠正霍岚举手投足中不像男子的动作,到现在训练有三个月了,衣服内做点手脚,面上妆容再打点一下,看上去霍岚就是一个长相俊美的翩翩少年郎,不太能看得出女气。
第二日,宫里的请帖陆续发到相关人府上,送到云府的请帖果然如云妙晴猜测的一般,霍岚跟闻泰苍的名字都在其中。
接下来,云知邈离世正式满三年,云府上下把所有白事相关的东西取下烧掉,挂上了应和年节气氛的红灯笼。
晚上,云府一家人聚在一起,给云知邈遥遥敬过香,用过晚膳后便早早回房休息,准备次日进宫面圣。
早上霍岚仍然醒的很早,不过她哪里都没去,云妙晴昨天叮嘱过她,让她就待在房间里等自己来。
尽管霍岚想过今日要进宫面圣,而云妙晴又出了孝期,可以戴上漂亮首饰,穿各种颜色的衣服,肯定会看上去很美,可是真正看到云妙晴迈入房门的那一刻,她还是被眼前所见惊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