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应该是虞默的床。

沈疏雨想象着虞默按着原本的计划躺在这张床上睡觉。

想象着她曾见过的虞默的睡颜。

想象着自己轻靠在虞默怀里,像上一世每一个习以为常的夜里沉沉的睡去。

虞默的鼻息温吞的落在自己的脸侧。

耳机里传来一阵人声说话的杂音,录视频的人小声的“嘘”了一声。

而后虞默的声音便悠悠的从里面传了过来。

被沈疏雨藏在被子下面的手机里一直在循环播放的,是虞默去年跨年联欢会上唱的那首《last dance》。

沈疏雨把一切都伪装的像是虞默还在她身边一样。

直到她虚虚的攥着手,仿佛她跟虞默十指相扣,却只抓了被子里温暖到烫手的气流。

豆大的泪珠再也遏制不住,夺眶而出。

在她白皙的侧脸留下一道晶莹的泪痕。

沈疏雨眉头紧皱了起来。

方才还在幻想靠在虞默身边而放松的身体紧紧的蜷缩在了一起。

她明明都快要成功了。

明明虞默都要接受自己了。

她花费了两年,用谎言粘合好的虞默的那颗破碎的心,最终还是在今天再次破碎掉了。

谎言终究是谎言,不可长久,不能善终。

后悔跟厌恶像是荆棘草一样紧紧的缠绕在沈疏雨的心头。

它带着它的倒钩,在这片柔软的田地上剜起一片的鲜血淋漓。

沈疏雨紧扣着她的心口,颤抖着吸了一口冷气。

她的眼瞳里交织着绝望跟执拗。

她不会放弃的。

哪怕是花费自己一生去拼凑起虞默那颗被自己第二次弄碎的心。

哪怕是被她不信任、被她拒绝、被她抛弃。

她也要去。

她要她。

她爱她。

.

新年的第一天,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雪在凌晨悄然降下。

清晨的太阳如期升上空中,天空一片被洗涤的湛蓝。

雪映着世界明亮,将光洒进这山里的每个角落。

也包括虞默她的房间。

没有拉紧的窗帘露着一道亮光,洋洋洒洒的落在虞默的床上。

只见这个还在沉睡的少女白皙的脸上紧皱了几下。

她仿佛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眼睫微颤。

窗口的光等了一小会儿,一双有些涣散的红棕色眸子便亮了起来。

虞默的面色不是很好。

她仰躺在床上,将自己的手臂放到额前,沾染了一片冷汗。

虞默做了一晚上的梦。

梦里走马观花般的画面轮转,全都是沈疏雨。

她梦到自己十五岁时跟沈疏雨初见,便瞬间心口不可自抑的怦然。

梦见第一次牵她的手,自己就努力的想要把她的手焐热。

梦见自己半抱着瘫软无力的她,犬齿刺破腺体的第一次临时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