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听到梁永和口音中的大碴子味儿,老人一愣:“家东北的?”
梁永和点了点头,“龙江。”
“哎呀,特区这边儿咱们老乡可不少。”老人将仓库中的环境打量了一遭,走到了梁永和的床铺前,拿起了那大账本,坐了下去:“那你过年就在这儿过啦?”
梁永和没言语。
见他脸上有点儿失落,老头大致猜到了他的情况。在特区,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年轻人,苦一点儿日后都是资历。”
他打开了账本,本想着随意瞅瞅,可是看见那最近的一篇,就入了神。将最新的一页看完,老人就翻到了前页,一页看完,就再翻到了前页。
等梁永和端了茶水回来,才发现这人正在偷看自己的日记。
“唉?你这人咋不懂礼貌、咋能随便看人东西!”
将大茶缸子往大通铺上一摔,梁永和一把将日记夺了回来。
老人一愣,随即拍了拍额头,“你瞧,我就看着你字写得漂亮,我这人不咋识字,可就羡慕那字写得好的人呐。”
梁永和这才消了气,将茶水递到了老头面前,“大爷,您是干啥的呀?”
“哦!我啊。”老人嘿嘿一笑,“这不过年了嘛,公司那头怕这几个仓库没人看着,再遭了火灾遭了贼啥的,派我过来瞅瞅。”
“那您是总公司管事儿的?”梁永和问到。
“那当然,更夫也是管事儿的嘛。是吧?”老人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询问了几句梁永和什么时候过来的,以及在货站工作多久了之类的问题,老人话题一转,“小伙子,你在这货站干着咋样啊?”
梁永和抚了抚眼镜儿,“就那么回事儿吧。”
“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