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菜油将手上的石灰清洗干净,又用湿毛巾将手擦干,刘云山问了一嘴。

“嗯。”徒弟王小山迟疑了一下,“师傅,刚才你发完工那波,一共收了三万二。”

“啥?”刘云山擦拭着胳膊的毛巾停了下来,不敢置信:“怎么就这么丁点儿?去年第一场下来咱们卖了得有十万多呢?”

“这个……”王小山挠了挠后脑勺。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刚才在下面收钱的时候,我感觉之前那些容易掏钱的老头老太太都有点儿心不在焉的,聚在一起不知道嘟囔着啥,反正是没掏钱。现场太闹得慌了,我恍恍惚惚,听着好像说是什么要买口服液。嗯,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还有这事儿?”刘云山皱起了鼻子,“他妈了个炮仗,这帮卖假药的真特么膈应人。国家怎么就不管管!”

王小山深有感触,“可不咋地。二舅,你歇着,我出去收场了,明天咱们还是这个点儿对吧?”

刘云山点了点头,下巴一扬:“去吧。”

正当刘云山想开车先走,回去准备一下材料,明天接着展示用眼神“发功”顶弯勺子,用意念发功隔空取物的时候,他放在后台皮包里的大哥大响了。

不是别人,正是本溪市的师兄童大勇。

“哎呦,师兄。这么忙的功夫,咋还有时间打电话过来呀?”虽然师出同门,但是几个师兄弟的关系并不太好。本来嘛,现在师傅都已经跑路了,各地的营销处都是几个徒弟支撑,基本上就是各自为战。在这样的前提下,师兄弟即是合作伙伴,也是竞争对手。

平日里表面和气,暗地里烽火不断。

接到童大勇电话,刘云山第一个反应就是,那头今年肯定是成绩不错,自己这个牛逼拉式的师兄,八成是过来跟自己炫耀的。

哪成想,电话那头却传来了童大勇的一声怒骂:“几把!老刘我问你,你那头第一场比去年咋样?”

刘云山一愣,不知道自己这师兄的套路,便谎道:“马马虎虎吧,不比去年强,可是也没差多少。”

“嘿他妈的!那可就邪了门儿了啊!我这头去年第一场下来九万多,今年特么就四万,这是咋地了?是不是咱们中功不行了啊?不能啊?我给沈洋六师兄那头打了电话,那边儿去年第一场十五万,今年都整到二十二万了,不可能他们那头行,你们这头行,就我自己这头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