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畜和谐,欣欣向荣。
不过就如同万里碧波之中难免有几只虫子,波涛大海之中难免有几只死鱼烂虾。
在这一片和谐之下,倒是也有不安定的地方。
就在整个林场的人研究着,阴阳屯那边儿的居住环境不太好,这一次受了灾,倒塌的房屋一间房补助五百,受损的房屋一间补助二百,看看能不能合起伙儿来,在林场里专门划出一块地方,各家各户再等着酸菜厂和初加工场的工资和年底的分红,在林场里整出一片新小区的时候。
老爹被抓了起来,二弟被从共青团书记位置上撸了下来,冷眼在林场之中蛰伏了好一阵子的刘老大,坐上了下山去的中巴车。
……
冰城。
森工总局附近的一处粗粮八大炖生态饭店的包间之中,两个中年男人正在对着一桌子的酒菜小酌。
两个人分坐在挺老大个桌子的两侧,都是自顾自的喝酒,许久都没有交流。
十六人的包房之中,仅有的两个人不说话,气氛难免有些压抑。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似乎是酒足饭饱了,坐在桌子东头的那人才放下了筷子,拿起用桌子上洁白的湿巾擦了擦嘴。
这人四十左右岁模样,国字脸,大背头。一双眼睛铜铃般大小,眼袋却极重,许是肾水不足,眼皮还有些臃肿。不过两只弥勒佛一般的大耳朵,倒是显得他一脸的福相。
这人虽然个子不高,可是身板瞧着却极为魁梧。身上的皮尔卡丹羊毛西装穿在身上丝毫不显挺括,宽阔而壮实的肩膀,将整个西装的上半部分撑得溜圆。相应的是那粗壮的手掌,无名指上一枚镶嵌着一块祖母绿宝石的大金戒指格外亮眼。
将湿巾拍在桌子上,这人对桌子那边的人呵呵一笑,面上笑三分,可是言语之间却全是戾气:“王局长,邦业林业局那边儿,他徐朝阳是几个意思?此前我都操作了半年的浆果研究所,药厂和饮料厂给我别黄了不说。就这几天,又把韩文忠整了下来,送到了局子里。这是冲着我黄英雄来的啊,还是怎么说?”
桌子那头的男人岁数和他相仿,清瘦,带着些儒气。不过迎着对方的眼神,却是不卑不亢,“徐朝阳怎么干工作是他的事情,黄总要是有意见可以直接和他说嘛,找我过来做什么?我又不是他的上司。”
那被自称为黄英雄的男人皮笑肉不笑,“我跟他说个几把?徐朝阳是你们家老爷子提拔上来的,听说老爷子待他就跟儿子一样。你们兄弟一样的关系,现在他徐朝阳起幺蛾子,我不找你王安国我找谁?”
听出对方言语之间的嘲弄,王安国的脸上浮起了一丝怒意,不过也就是转瞬而逝。虽然讨厌极了面前的这人,不过对方的背景和在森工系统之中盘根错节的关系,让他不得不继续保持涵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