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棺材瓢子,你七十六八十六跟老子啥关系?”张大有锤了锤自己发酸的胳膊,骂了一句。

李道云打了个哈哈,“人一老啊,别人就以为他没啥用了,耳聋眼瞎。有的时候啊,说话办事儿他就不背着。这些年,我天天在林场里边儿转,事儿可没少听啊。你们想不想听我给你们学个一两件?”

一听老爷子这话,从贵三人一愣。

“你、你听见过啥?”

见三人脸上掠过一丝不安,李道云索性改蹲为坐,盘腿就坐到了三人面前。兴致勃勃道:“咱们先说前年,91年7月份,森工让各个林场提交低保户名单。咱场子里马长久家第一个申请的吧?那马长久家老娘瘫在炕上,屎尿都得人伺候。马长久家就一垧地,养活不了家。当时场子里说提交上去了没过,后来马长久被逼的没招了,就出去打工,刚走几个月,家里老娘就撒手去了。”

“跟我们说这个干啥?”妇女主任孙福来一挥手,颇为不解。

“让他说!”一旁,从贵和张大有却一脸的惶恐,拉住了孙福来。

李道云呵呵一笑,“可是后来,我怎么听高大义和从家小子说当时低保下来了啊?那马长久是个孝子,要是当时拿到了低保,就能搁家伺候他娘,不至于连他娘最后一面都没见着。换句话说,要是有这低保,他娘也不至于断了两个月的药,没准儿啊,还能多活几年呢!从家小子,你说这事儿我跟马长久说说,他能不能要你命?”

“大爷!大爷!”从贵和张大有慌了!

李道云却不理他,转而看向了一脸“卧槽你们背着我贪了钱!”的孙福来。

“福来啊,你这个妇女主任,当了七年了吧?”

孙福来一愣,“昂,咋了?”

李道云点了点头,“阴阳屯的娄春丽,娄寡妇。跟现在这男人结婚五年了吧?”

“昂!”

“我听别人说,她这个男人雷老五,是你给介绍的?”

“咳!”孙福来有点儿虚了,“那啥,这个这个,为丧偶妇女促成新家庭,也是我们,我妇女主任的义务和责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