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收了亭子,待走后放还……这好像不是她能想到的事。
这家伙明明是我走之后哪管洪水滔天的类型,随心而动的典范,竟然没有修魔也是很神奇了!
就在这时,云亦久眸光微转,落在越读这边。
没有表情,没有动作,黑不见底的眼眸深沉,谁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越读静静回望,倏的扬起带着暖意的微笑,又在别人注意到之前将嘴角压下,看起来倒像是一个挑衅的冷笑。
其余渡劫大佬:“……”
挑衅谁不好,挑衅无双尊?姑娘你才七百岁,你还年轻,何苦想不开啊!
云亦久微微歪头。
“你是何人。”
越读扬眉:“散修一个,唤我渡月便是。”
云亦久:“唔。”
她似乎在考虑什么,片刻后才缓慢道:“你随本尊来。”
顶着其他人“完了完了要杀人灭口”的眼神,越读淡定地说:“好啊。”
云亦久先转身,身形消失在原地又刹那出现在她的亭台边,双脚点在锦帘外泛着白玉色泽的边缘处。
水墨长裙内敛,雪白外袍飘飞,裙裾下隐约可见象牙色云纹靴,整个人轻盈如飞仙。
她说:“来。”
越读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来到亭边掀开锦帘,就见亭中放了一张卧榻。
说是卧榻,但其实更像一方足以让五六个人并排躺在上面的大床,铺有雪白的妖兽毛皮,每根毛发顶端都带着晶莹剔透的光泽,光华流转。
另有数个软绵绵的长方抱枕一般的枕头,横七竖八地摆在上面,不知道是填充了什么材料,看着就很舒服很享受的样子。
……明明这时候应该只有玉枕、木枕之类的硬枕头才对吧。
越读身形顿了顿,还没等她说什么,云亦久先自个儿进去了:“愣着作甚。”
越读失笑:“来了。”
两人都进了亭子,锦帘放下,隔绝了所有或光明正大或暗暗搓搓的视线。
对于修者,尤其是渡劫期这个境界的修者而言,这种锦缎并不能阻挡他们的神识,但谁会胆大包天到用神识去窥探无双剑尊呢?
于是他们自然不会知晓,就在那厚重的锦帘后,云亦久是怎样面无表情地向后一躺,然后懒洋洋地靠在一只抱枕上的。
越读眼角抽了抽。
虽然早知道她的性子如何,但看着这么一个清冷仙子般的人散漫至此,还是有种诡异的错乱感。
“你且歇下。”云亦久道,指尖一挑,一个软趴趴的抱枕就落在越读怀里。
“多谢好意,不过我惯于正坐。”越读义正言辞。
云亦久定定地看着她,忽然沉下眸,这剑尊灵力一动,就将抱枕收回去搁在自己怀里。
——她不说话了。
越读:“……啊。”
这个操作她是真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