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趁着微弱的火光终于看清方才那怪物的庐山真面目。这是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或许只有甲子年岁,但因为长期在潮湿的地洞中勉强生存明显苍老许多。他的皮肤泛隐约泛着金色,双目瞳眸微白,像是在黑色的瞳孔上长出一层白膜,而眼白处却是赤红如血。仔细看时,偶尔还会有些小虫在他身上爬过。
南卿忌惮那些小虫,惊声道:“呀!!!他身上还有虫子!!”
那人似有歉意,艰难道:“不碍事,这是我自己的蛊虫,没有我的控制不会袭击人。”
凌非茗将信将疑,试探道:“听说仙火教的木教主外出云游,九年未归,你……”
“九年了?已经九年了吗……九年了!哈哈哈哈!!!”那人听了凌非茗但话未先回答,而是先呢喃着逝去的时间,然后狂笑起来。
凌非焉知他受了不少折磨,怕他承受不起忽又入魔,便将手上炎月剑再推进分毫。果然那人在剧痛中清醒过来,抬手握上凌非焉的利剑,甚至不惜被锋利的剑锋割出鲜血。显然他也想以疼痛来保持难得的理智。
那人苦笑道:“是啊,他是教中地位仅次于教主的长老,他说我去云游,众人便以为我去云游。有谁知道我落在此间半人半鬼半生半死受尽屈辱,昏昏沉沉间外面已是九年春秋。”那人说着,抬起视线打量着面前四人,似有快意道:“没想到我木清酌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天御宗的姑娘。”
“再见?你先前还曾见过天御宗人?”凌非茗见此人最后一言似有轻浮之意,但念及他在黑暗中遭了许久的罪又一再提到天御宗,心道或许他真有什么来由,便要给他个讲述的机会。
凌非焉听闻暂且将炎月剑收了,方才连续打出三十六道定魂咒真气运行剧烈,正好趁此时机镇克体内毒素。木清酌对凌非焉给予的信任投以感谢目光,但他尚未动弹,瞬间便有许多小虫汇聚在胸口剑伤处,不过须臾那伤口便愈合如初,连流出的血液也被小虫吸吮殆尽。
初一不禁感到惊诧,人类怎么会拥有如此诡异的愈合能力!可如果他不是人类,定魂咒便不可能对他起作用,这人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木清酌察觉到众人的疑惑,缓缓言道:“见过。犹记当年木某刚及而立之岁,初为圣教长老。在陨山炼蛊时不幸自中其毒,恰巧有位天御宗的仙子行经此处将我救下。那女子既活泼又恬淡,既美艳又静雅,似南疆女子热情却比南疆女子温柔。怎奈我对她有襄王之意,她却是仙女无心,口口声声要摒情yu修仙道,不愿与我留在陨山云城做对鸳鸯眷侣。许是我追得太急逼得太紧,那女子匆匆离去再归西岭,木某不及挽留也没准备礼物与她辞行,便硬塞给她半块恩字令。唯愿有朝一日她故地重游再来云城,我仙火教上下定将她奉若上宾,极尽恭迎。”
凌非茗闻言与南卿相视,木清酌口中所称神女不就是她们的师尊明心道尊么。于是凌非茗向木清酌道:“家师确有一块从南疆带回的仙火教恩字令牌,说是南疆一位木姓友人相赠。可惜令牌在我们进这密道前被仙火教的圣火使取走了。”
“你师父?”木清酌惊喜道:“你是,你是明心的徒弟?!”
凌非茗见此人熟知师父与木长老的过往,又能直接说出师父道号,对他所言之事添了几分信任,态度也有所转变,回应木清酌道:“在下正是天御宗青遥宫明心道尊座下首徒,凌非茗。”
“你师父,她还好么……”木清酌听到明心的名字,脸上浮现向往之意,瞬间又紧张起来:“你们拿着她的令牌前来,可是她有什么不测?!你们怎么也落到这蛊坑中来了?!是不是那由长老把你们诓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