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非墨听到此,似松了口气,大声喝道:“张由仙祖的远祖就算与你有任何恩怨,那也是千百年前的前尘旧事!如何说是天御宗弟子虚伪贪婪?!况且这算天幡也是认了张由仙祖的!可笑你成魔数百年都寻不回算天幡,还让它成了我天御宗的法宝,只怕是这算天幡自有灵意,不愿为虎作伥,弃暗投明了吧!”
“哈哈哈,小后生,牙尖嘴利的很。这算天幡有窥天机、预阴阳之能,落在你们天御宗的道师手里便是珍宝蒙尘,将不逢时!唯有在老夫手中才能发挥出它的真正效力,助老夫重铸世间秩序,除尽天下蝼蚁!”银眼夜魔说着将手中振天幡一振,那布幡顿时便在骤起的夜风中猎猎飘展起来。
几人不敢掉以轻心,即刻凝神固持法阵,以应银眼夜魔以算天幡为战。可银眼夜魔话锋一转却又言道:“若说张由的远祖你们不服气,近来便说说那为老夫盗回此幡的明犀道人,如何?”
“师父?!”初一闻听银眼夜魔提到灵犀子名号,心头一震。就连凌非焉也下意识看向了初一。
“你说是灵犀子师父帮你盗出了算天幡?!”初一刚从凌非焉那听说灵犀子是因为修习邪法禁术被发现,为了躲避惩罚才叛逃出了天御宗,顺便夺走了算天幡与《御妖术真章》。可按银眼夜魔的说法,灵犀子岂不是早在许多年前就与上古邪魔暗通往来了?
“哦……”银眼夜魔听这女道师管灵犀子叫师父,便转过来细细打量初一,恍然言道:“难怪老夫一直觉得你有些眼熟,老夫记得了,你便是那时明犀道人身边的小丫头。奇怪了,你身为灵犀道人的弟子怎么与天御宗人混在一起?”
初一不记得自己何时与银眼夜魔会过面。往昔走江湖时,像银眼夜魔伪装后那样的算命先生多了去了。她见过许多,却并未挂在心里。而银眼夜魔认出了初一的身份,便对初一露出个颇有期待的笑容。若不是今夜漫天血腥火光,耳畔厮杀铮鸣,他这笑意却仿佛街坊邻居家的老爷爷一样和蔼慈祥了。
银眼夜魔笑得初一不寒而栗,但他却似与初一十分亲切,竟再向初一言起旧事道:“你可记得那时你尚年幼,灵犀道人带你去当铺典当一杆旧布幡。他进屋后留你在当铺门外候着,有个路过的老算子送了你一颗桃子?”
“桃子……”初一回想着,记忆在银眼夜魔的循循诱导下打开了闸门。
那时灵犀子虽已收她为徒,却经常带她行走在穷乡僻壤之地,像是在躲避什么。直到后来两人生活拮据到了举步维艰的境地,灵犀子才带她进了一个小镇去当算天幡。其日正值鲜桃成熟之时,去当铺的路上她也的确盯着一个小朋友手中的桃子看得入神。直到灵犀子进了当铺将她留在门外等候,初一都还在幻想自己咬下一口鲜嫩多汁的鲜桃会是什么滋味。
就在这时,眼前忽然凭空出现了一个粉嘟嘟的大水蜜桃。小初一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吧,清香的桃子气息简直被扩大了几倍几十倍,放肆的撩拨着她的味蕾。初一试探着伸出手去,却结结实实的真的拿到了桃子。于是她又拽了拽,可桃子没有动,抬头望去,原来这桃子正被别人紧紧拿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