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唐突了。”凌非焉怔了一下,意识到自己是有几分冲动失态。可只要一想到初一竟毫不知情的独自去向了黄泉鬼狱的边缘,她便不由自主的涌上几分愧疚之意。不知是心酸方才初一请命成功时的欣喜样子,还是因为初一望向她时她没有阻止却与初一说了那句独自小心。
凌非茗大概猜到了凌非焉忽然冲动的原因,安慰道:“非一不会有事的。她本就是个聪敏狡黠的孩子,几番遇事都能化险为夷。如今她性子更比以前沉稳,道法也是今非昔比,还有歌风扇护身,你为何反倒担心起她了?”
“我不是担心她。”说这话的时候,不光凌非茗用质疑的眼神看着凌非焉,就连凌非焉自己也有些心虚。她本想找个别的词代替担心再搪塞一下。可思量之下,除了担心一时也想不出别的借口来,只好无奈作罢。
凌非焉十分厌恶这种被未知笼罩的感觉,好像原本尽在天御宗掌握的事态正在渐渐变得失控。她下意识握紧了炎月剑,眼下时局紧迫,纵然再顾虑初一安危,她也只能以大局为重,皱眉望向初一远去的方向,然后寸步难离的坚守在营中。
可没想到南卿忽然问起的一句话,竟惹得几人全部惊出一身冷汗。
“我们四人?撑起法阵?”南卿看着凌非茗、凌非焉、凌非潭和凌非川,疑惑道:“奏琴我在行,突然让我撑法阵什么的,我实是不会的呀。”
“非墨呢!!!”显然几人都意识到大事不妙了!凌非川几乎以震怒的语气在喊着凌非墨的名字。几人往四周近处巡视而望,在忙着阻拦被牵了心魂的弟子和百姓的人中根本就不见凌非墨的身影。
“他不会是出营地了吧?!!”凌非潭不可置信的猜测着最坏的结果。
“快去寻他!!”凌非川没想到千防万防五人不要离散,却到底少了一人。
面对此等情况凌非茗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她刚拦下凌非焉让她顾全大局别要去找初一,就被无故失踪的凌非墨给扫了颜面。如此不仅她在凌非焉面前唱的白脸骤然全无了意义,还很可能因此错害了初一性命。
于是凌非茗只能折中争取道:“现下我们四人再不可走散了。而且如果我们出营去寻非墨,便也该一起寻非一回来。如此只求我们出营后,邪魔不会前来偷袭。还是说我们笃信非墨只是去阻拦远处的人走出营地,等等看他是否会尽快归来?”
“嗨!怎么是他!这小子怎么偏偏在此时这样的不争气!!他若是出去寻人还好,怕就怕他也是被这鬼蜃勾了魂!!!”凌非川一想到如此疏忽便万分的气恼,不但语气躁怒还狠狠握着拳头,竟怒得全无平日端重模样。
南卿听了,把古琴风木离置在身旁一块较平缓的巨石上,将身上披风一抖和膝坐在琴前,才仰头与凌非川道:“非川凌尊先别动怒,南卿幼时曾与义父南镜玄习过一首安魂的曲子,名唤《十安》。既然那些弟子和百姓是被白雾扯了灵魂,不妨让南卿一试可否以《十安》唤醒那些中了蜃气的人。如此,无论非墨凌尊是去阻拦还是中了蜃气,都可不寻自返。”
“小妖花,你这个有效嘛?”凌非茗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凌非川,料想在那羊皮面具之下,凌非川一定已是满面铁青了。她怕南卿突发奇想的念头不起作用再延迟了寻找凌非墨的时机,到时凌非川怪罪南卿时就免不了要与凌非川顶嘴了。于是她连着向南卿使劲递了几个眼色探问道:“事关重大可不能胡来的哦。”
南卿见凌非茗面露疑色,不服气道:“有用没用我还没奏怎么知道?再说,我也没让你在这傻站着听我弹琴啊?你若是怕《十安》无效大可留我在这弹奏,你们四人一齐出去寻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