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你不要奇儿了吗,娘亲!”小男孩惊恐的追赶着母亲,细瘦的脚踝上也牵着道诡异的细雾。很快他便踢到雪地里的枯草绊倒在女子面前,被遗弃的恐惧和摔倒的疼痛一并袭来,小男孩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奇儿……”仿佛儿子的哭声终于换回了女子的神识,她的眉目清朗须臾,便蹲下身去将孩子抱在怀中又站了起来,用微凉的手掌轻轻安抚孩童道:“奇儿不哭……你看,爹爹就在河对岸等我们呢……我们去找爹爹好不好……”说话的时候,女子的目光又渐渐的涣散了。
初一怔怔立在原地,脑海中灵犀子的声音仍未消散。斥责她怎可违背了自己的意愿与天御宗同流,并不停的唤她回到自己身边。初一抬目去看时,仿佛在那地上散发出的白色光芒中瞧见了灵犀子的身影。但她深知入天御宗是乃自己从无后悔的郑重抉择,与灵犀子一起铸下的大错尚未尽数弥补,又怎会半途动摇,再归歧途。
尤其在天御宗内,自己身旁,还有那样一个想要追随守候的人……
“非焉凌尊……”初一摇摇头,将脑海中的声音置之于后。她发现凌非焉的神色也有些许茫然,于是开口问道:“凌尊可是也听见什么或看到了什么?”
“没有。”凌非焉淡淡的回应着,面上神情却不似口吻那般轻松。
她明明一出大帐就看见营内许多百姓和些许天御宗弟子的行迹十分诡异,都在不由自主的往同一个方向或行走或眺望。但当她随之望去的时候,目光所及之处除了已经变得清淡的雾气,却看不见任何异常,唯有深夜笼罩下的旷野操持和令人不安的无际黑暗。
初一见凌非焉的神情十分认真,不由感到惊异,即刻问道:“凌尊没有看到远处白色雾光中的山河木桥?没有听到任何亡者的声音?”
“没有。”凌非焉又重复了一遍。随即好像意思到了什么,严谨的瞳眸里忽然划过一丝失落之意,顿了顿才转向初一低声问道:“你……从那边……看见什么?”
初一一愣,但却十分确定无论是什么原因,凌非焉并不能看见远处的诡异景象。于是她低声问道:“凌尊可见得脚踝上环绕的薄雾?”
“嗯,看得见。”这次凌非焉点了头。
“当真奇怪啊……”初一实在不解为什么凌非焉能看到细雾却看不到那么明显的异象,便快速向凌非焉简单形容远处所见,随即又问:“凌尊可知这是什么情况?”
凌非焉努力在脑海中搜寻往昔在天御宗翻阅过的典籍,却从未见过哪本书上有初一描述的这般记载,只能不甘的向初一摇了摇头。
初一见状叹了口气,立时在心中做了个决定,向凌非川开口道:“非焉凌尊,非一冒昧。眼前情形着实诡异,我们万不能看着同门和百姓随着白雾之路走到那阴冷的邪雾中去。既然五位凌尊不适宜分开行动,不如由我前去看看究竟吧。”
“你?”凌非川眉头一挑。
的确,眼前的初一道法修为已强过许多高阶弟子,又有法宝在身,只是前去探查的话可以说是完全胜任的。况且她又无需参与到牵制银眼夜魔的五人阵中,行动自如,当然是眼下去查探的最佳人选。
“好。”凌非川点头,应道:“我即刻安排神识清晰的弟子去拦下那些被邪雾迷惑的百姓和同门。那山河木桥到底是为何物,就有劳非一师妹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