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娘子虽是乡野村妇,可她自强自立,是个极有主见的。
况且,她三十多年来都没有父亲,必然早已习惯了。
我出不出现,于她而言,其实并无任何影响,无谓再去打乱她如今生活的现状。
为师这三十多年来,从未尽过父亲该有的责任,又有何面目去序享天伦之乐呢?
如今为师所愿,便是尽自己所能,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能出一把力,仅此而已。”
已升为人父的王志远对于老师的想法和做法,颇为认同。
提到马娘子,王志远想起了数日前马叔明请见自己所提之事,便顺口跟老祭酒提了一嘴。
“这么说,马娘子和马秀才母子都怀疑马忠并未战死沙场,还活着?”老祭酒来了精神。
虽然他嘴上说着不会相认,可事实上,在老祭酒确定杨梅就是他和杨桂芝的女儿,马叔明兄弟几个是自己的外孙后,他便打心眼里将他们视作自己最亲近的人了。
四舍五入算一下,马忠就是他女婿,是半个儿子,老祭酒自然要关心一二。
“马秀才也不确定,所以他才会来找学生,求我帮忙查一查马忠的军籍资料。”王志远道。
“那你便好好帮他们母子查一查。
就算马忠在战场上牺牲了,必然也会记录在册,不可能杳无音讯,没有半点消息。
若实在不行,为师届时再修书给崇文,让他帮忙出出力。”老祭酒拧着眉头沉声道。
宋崇文也是老祭酒的门生,是老祭酒收的第二个亲传弟子。
如今宋崇文在朝中官拜正三品,隶属吏部右侍郎。
王志远颔首称是,含笑问老祭酒:“老师,学生观那马秀才,倒是个可造之才,不知道您可有意收他做学生?”
老祭酒看过马叔明做过的文章,也与他探讨过学问。
虽然他当时给了马叔明一个‘虚’字的评价,却是指他心态浮躁,但心里对他的才学还是有几分欣赏的。
老祭酒此前之所以会主动与杨梅提设局考验马叔明的话,自是想好了,若他经受住了考验,便看在马娘子的面子上,破格收了他为学生。
可马叔明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啊!
老祭酒幽幽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老师,若马娘子亲自向您开口了呢?”王志远打趣道。
老祭酒眯了眯眼,“若是她主动找我开口了,为师会指点马秀才学问,但不会收他为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