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沈飞嫣一直以来,都气恼她不去给母亲请安这事,那天早上见到她,就想给她个教训。她蹑手蹑脚走到沈飞柳身后,使出浑身力气,猛地一推,力道全部推了出去,哪知沈飞柳刚巧转身,她来不及收力,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冬季的水冰冷彻骨,密密麻麻地渗进了她的皮肤,抽走了她所有的温度,她挣扎着露出了水面,沈飞柳就在岸上,一伸手就能够到她,可她不伸手,双手揣在袖子里,惊慌失措地叫人来救,害她在冰水里多扑腾了一阵子,接着病了一个月。

也就是在病中,她将此事细细想了一遍,越想越不对劲,到最后,她几乎非常肯定,那天早上,沈飞柳是故意站在水边引她来推的,可想明白了又能做什么,推人后掉水里的是她沈飞嫣,张罗着救人的是沈飞柳,她就是身上长满嘴也说不清楚。

想到这些,手上的珍珠串也不那么好看了,沈飞嫣褪下珍珠串扔了回去,笑道:“东西是好东西,但我看不上,姐姐自己留着吧。”

走到沈飞柳身边时,顿住了脚,看了一眼站在前面的浅白,掩面笑道:“你们主仆可真有趣,奴婢站前面,主子倒跟在后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浅白是主子呢!”

浅白本欲是为保护主子,怕沈飞嫣使什么阴招,现下被她这么一挑拨,慌了神,回头看了一眼小姐,迟疑了一阵,只得退了回去。

沈飞柳在袖下拉住她的手,轻轻按了按,朝她笑了笑,轻声道:“无事。”

上前迎上沈飞嫣,面色柔和:“妹妹只当主子都得走在前面,但也不全是如此。你想,若是路上遇到了疯狗,那疯狗可不分谁是主子谁是奴才的,谁在前面就咬谁。”

这么多年,沈飞嫣早就练就了沉稳心态,再也不是小时候,随意被激怒,被人伺机抓小辫子的样子了。

反倒沈飞嫣没什么长进,甚至还退化了,眼看沈飞柳一天比一天稳,她倒越来越急躁了。

这一句疯狗论,摆明了把她比作疯狗,偏偏她刚才过来说的第一句话,刚好是针对浅白的,不正好印证了疯狗是咬前面人的论证了吗?

她气得牙痒,一时不知该如何给自己辩解,指着沈飞柳,捏着帕子的手指都在发抖:“你、你敢把我比作疯狗!”